顾湘微微一愣，烟灰也掉了半截，她笑了笑，问道：“你早知道了？” 顾湘放下二郎腿，将只燃了半支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片刻，她抬眸正式地对面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不愧是亲姐妹，心连心。” “可以，”顾湘咂了咂嘴，红润的舌尖舔了舔唇下的金刚石唇钉，“我可以回顾家，但是他们也要答应我叁个条件，但还是得烦请你代我转述。” 顾湘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移开停留在宋承娣身上的视线，转而盯着挂在墙上价值不菲的法国油画——是一个赤身裸体躺在花丛中的妇人。 宋承娣点点头，暗暗思忖着这个并不难，顾家的人一定会答应的。 顾湘神色不明，只留给宋承娣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只听顾湘又加了句，“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最后一点。”顾湘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宋承娣，那目光如狼似虎，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闻言，宋承娣略作惊讶地挑起了半边眉峰，最后微微一哂，道：“没问题，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清楚的。” 宋承娣弯身接过，将烟别至而后，笑道：“我戒了。” 宋承娣离开二楼后，目不斜视地走向古玩市场的大门，右手悄然朝着市场中黑暗的角落勾了勾，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高挑身影一晃，随后沿着阴暗处尾随着宋承娣出了古玩市场。 “你这个人警惕心强，顾家的人明面上说要宋慊帮他们捣毁你在当地的产业，实则上就是让我们做个传话筒来警示你。” “如果你愿意回去，顾家会答应我们两个条件，一个是不追究宋清明的债务，二是给我们一笔巨款，第一个我们笑纳了，第二个我们不需要。” “接下来，全部的选择权，都握在你手里了。” 半晌，顾湘嘴角浅弯，喃喃道：“宋承娣，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宋慊还能是谁？ 一路无言，最后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座环境静谧的咖啡馆，炎热的午后，只有鲜少的几对情侣在这度过休闲时光。 宋慊跟在宋承娣后面沉默不语，泛着不耐的桃花眼一抬，扫过那角落里含笑的面庞。 宋慊脚步一顿，眉头一拧，目光在那个保持着得体微笑的男人身上停留了许久。 宋慊心里憋着股气，最后移开了自己充满敌意的目光，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了宋承娣的旁边。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饮品放在叁人的面前，说了句请慢用就走了。 “为什么联系她？” 男人一顿，也感到有些奇怪，他看了看宋承娣，又看了看宋承娣，疑惑道：“难道你不知道？” 宋承娣没有看她，而是对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昨夜是她疏忽，没有及时在男人塞进她裤兜里的名片烧掉。 宋慊把隐隐有些发抖的双手藏在桌下，生生忍下想要质问宋承娣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冲动。 宋慊装模做样地轻微挣了挣，最后也随她去了。 宋慊垂下的眼眸一眨，只听宋承娣将顾湘提出的叁个要求和盘托出。 见男人神色微妙，宋承娣心想这事难办，不知顾家的人要如何考量。 叁人之人的谈话陷入僵局，准确来说，是宋承娣和男人之间的谈话陷入僵局，宋慊全程只是低着脑袋，未发一言。 男人走后，桌上两被分毫未动的牛奶也凉了，不过，宋慊的手总算被她捂热了。 宋承娣只是笑了笑，怜爱地抚开她额前秀发，轻声道：“我是你姐，岂能看你一错再错下去，他们之间的事深如漩涡，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稍一触碰，那这辈子你都摆脱不掉。” 宋承娣继续道：“我只想你做个局外人，做个普通人。不再要同他们有任何瓜葛。”捏了捏她没带耳钉的耳垂，表示安慰。 太久没有看过宋慊泪水的宋承娣猛地一怔，下意识就要捧住她的双颊，为她擦泪。 咸涩、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