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啪”的一声,行李箱上的东西,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她飞快地挂回听筒,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所幸狮城的街道一贯还算干净,下了雨也不至于满是泥浆。 她愣了一下。 她看见伞下的那双脚,做了一个向后转的动作。 天光灰淡,却也不影响伞下的人如凉玉生光,让这暗淡的雨天,一下便有了明亮的声色。 梁稚懒得再担待手里抱着这东西,于是直接一把塞进了他的怀里。 楼问津目光渐深,“梁……” 他的称呼第二次被打断。 “我电话没有电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吗?” 在全然摸不清是什么状况的迷茫之下,楼问津一手抱花,一手撑伞,带着一手提行李箱的梁稚,就这样朝着公寓楼走去。 进电梯,直至上楼,无人出声,只有一前一后,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迟疑了一瞬,才将鞋柜门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双拖鞋。 她搬家的时候,遗留下的她的拖鞋。或许清洗过,鞋面干干净净。 他因为见她发丝上沾了蓬蓬的雨雾,于是率先走进浴室,去找一张干净的浴巾。 那是一个相框,一张曾被她撕碎的合影。 楼问津走过去,极为自然地伸手,把那相框扣了下来,而后把浴巾递给她。 忽听噼啪声响,抬头看去,是骤来的一阵风,刮过了没有合上的晒台玻璃门。 “楼问津。” “你记不记得,有一天也是下雨。” 是在梁宅,梁稚刚过二十岁的生日,那天骤然下雨,梁小姐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闷闷不乐地坐在后院的屋檐下看雨。 台阶生凉,他在她身旁坐下,她托着腮,望着雨滴汇聚在宽阔的旅人蕉的叶子上,又顺着叶脉,一滴滴地砸下来。 她突然转头,与他对视。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在他被盯得将要维持不住一贯的冷淡时,突然开口说,楼问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她却突然语塞,又慌忙地把头转了回去,而后气恼地踢了一下台阶,站起身就跑了。 楼问津瞳孔微放。 “……是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雨或许停了,自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呼吸,不然怎会觉得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她鼻梁被撞得有点疼,暗恼地抬头,他却正好低下头来。 她睫毛眨了几次,最终安然地歇落。 楼问津。 可怎知痛苦不是人生之底色? 那么,就罚我此生的每一天,所见的第一眼。 只有你。 番外一 唇舌纠缠, 几度缺氧, 渡一口气,又继续。或许因为那风声有末日之兆, 这一刻是真觉得死在一起也无妨。 “……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楼问津低头,目光描摹她被吮吻得泛红的唇,做好一旦她不说人话, 就把这话吞进去不作数的准备。 楼问津低头咬了她嘴唇一下,她吃痛, 瞪他一眼。 “……对啊。”梁稚把目光别过去。寻根究底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还是害羞。人如果可以不通过言语, 就能准确地传达心意就好了。这般想着, 她便将手指上移,去轻蹭他衬衫上的第三粒纽扣。 “故意用来气你的, 你这么笨吗, 现在还没想明白——嘶!……楼问津,不准再咬我了 !” 实话讲, 把反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有些过分,可梁小姐并不打算自省,“……没错,谁让你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两粒纽扣接连被她解开,“……我倒想问你,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一早就喜欢我了吧,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的喜欢,就是听我说未来要跟别人结婚也毫不在意是吗?” 梁稚就势把他一推,他身体往后靠去,她去亲吻他滚动的喉结,他仰面,深吸一口气,“阿九,你这样我会忍不住……” “东西我都扔了。” “留着做什么?跟其他人用吗?”他肩头。 他闭上眼睛,又忍耐片刻,实在到了极限,蓦地一把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匀停的小腿,逡巡而上,“你钱包补货了吗?” “别装傻。” “有没有?”楼问津掀起了她的裙摆,滚烫呼吸地挨向她的耳朵。 “那我也不管了……”楼问津陡然衔住她的耳垂,“……是你主动,你总得付出一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