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鲁当然不会让卞有荣在这个节骨眼上损害公司形象，融悦家园还没开售，他还指望这个项目回款，只要楼盘开售，再加上女儿和青山地产订婚的消息，公司快不行的小道消息将不攻自破。方斯鲁在收到卞有荣威胁的第一时间就决定要解决这个碍事的男人。讨薪坠楼的男人没有在网上留下太多痕迹，是因为他花钱清理过了，但不能清理太干净，自杀而已，太干净反而会让网友阴谋论，至于网上那些骂他的人，就让他们骂吧，只要睡一觉，明天谁还会记得网络上一条没有热度的小新闻。为富不仁是大众常识，也没人会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讨要公道。ldquo老大，你真的不吃吗？rdquo莫汤汤腮帮子鼓鼓囊囊，在后排吃着司锦让厨房准备的高级便当，津津乐道：ldquo这山药丸子好吃绝了。rdquo林煦边开车瞟过一眼，天底下好像没什么事能影响汤汤的胃口，要是小满也能又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ldquo你吃吧，我不饿。rdquo莫汤汤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埋头干饭，在赶到目的地之前，高档盒饭□□的一点不剩。方一晗开着大门迎接她们的到来，她裹着柔软的米蓝色披肩，里面是一条藕粉色裹身裙，颜色搭配上令人赏心悦目，她笑吟吟说：ldquo林队长，到的很准时。rdquo林煦第二次到方一晗的大平层，屋里陈设没发生什么变化，她踩上鞋套，环视一圈，没见到方一晗的母亲，ldquo黄女士不在？rdquoldquo我妈妈出去了，下午她约了朋友喝茶。rdquoldquo喝茶？rdquo挺奇怪的，丈夫一脑门官司，作为妻子，居然有闲工夫约人喝茶。方一晗大概是听出了林煦的疑惑，解释说：ldquo我爸妈很多年前就分居了，他们之前没什么感情。rdquoldquo天章地产面临这么大的危机，黄女士还挺淡定的。rdquo方一晗像是没听见，转身进了开放式厨房，ldquo两位警官喝点什么？rdquoldquo白开水，谢谢。rdquo两杯温白开被放在膝盖高的橘红色茶几上，林煦开门见山，ldquo怎么今天没看见康宁？rdquoldquo画廊这几天在张罗闭馆的事，康宁走不开。rdquo方一晗优雅入座。ldquo画廊不开了？rdquoldquo不开了，rdquo方一晗拢了拢披肩，ldquo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画画，尤其是把画作为商品出售，在意大利学艺术时，学校老师没告诉我们，艺术本身是一门买卖，意大利艺术之所以闻名世界，得易于那些用艺术洗钱的灰产。rdquo方一晗眉眼黯淡下去，ldquo就连我也不例外，总有父亲的朋友来我的画廊捧场，他们只会说这个红的好，那个也不错，至于画中传达的意境，没人说得出来。久而久之，我也像流水线一样画着毫无意义的画，白担了一个画家的虚名。rdquo林煦问她：ldquo之后，你打算做什么？rdquoldquo等我父亲的判决下来，该赔偿的赔偿，该变卖的变卖，他那栋别墅，我这套公寓，已经挂中介了。一切处理好了，打算去法国定居，之前旅居法国时，我买了一栋旁边种着橡树的小房子，康宁很喜欢那，我们会带着妈妈在哪定居。rdquo方一晗说到康宁时，眉宇舒展眼角带笑，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林煦刚才之所以先提起康宁，是因为张然通过警方提供的照片认出了，康宁就是从她手里买走卞有荣手机号码的人。林煦见方一晗很敞亮公开了和康宁的关系，也不打算拐弯抹角，ldquo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卞有荣不是自杀的？rdquoldquo他打电话来要钱的那天，我正好被叫回别墅吃饭。我记得父亲脸上不太好看，那晚也没让我留宿，我去房间拿东西准备离开时，不小心听到书房里父亲和邦叔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父亲说处理干净，不能影响楼盘开售。第二天我在画廊刷到了有人从融悦跳楼自杀的新闻，不过没一会那条新闻就不在了。rdquo方一晗是林煦接触过的一位很特殊的犯罪嫌疑人家属，她没有为方斯鲁的行为辩白，没有选择站队方斯鲁，甚至连律师都是随便找的，小满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方一晗会背刺自己的父亲，难道是因为她看穿了方一晗和康宁两人的关系？可是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会因为爱情放弃优渥的生活，看方一晗的谈吐也不像是恋爱脑。ldquo我只是让康宁买走一个手机号码，而且也没用这个号码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不能算犯法吧？rdquo方一晗笑笑说。ldquo不算，我们今天过来也不是来做调查的，你看，我们连执法设备都没开。rdquo林煦抬了抬肩上的执法记录仪，ldquo我就是好奇，方小姐，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要摆脱你父亲的控制的？rdquo方一晗在屋子里巡视一圈，这家里的陈设是她精心布置的，每一处她都很用心，林煦也注意这处私宅与方斯鲁别墅的不同之处。ldquo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在别人家女儿还要伸长脖子等爸爸回家时，我拥有他除工作外的全部时间，我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公司、办公室、书房，曾经我也以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rdquo方一晗苦笑道：ldquo你们是不是以为他很爱我，在我年少时，我也曾很爱我的父亲。rdquoldquo渐渐我长大了，我知道什么是冷暴力，我很爱我妈妈，我一直希望他们感情能好一些，可是他宁愿带我出门，也不愿意带上妈妈一起。他瞧不上妈妈那双操持家务的手，他怕妈妈臃肿的身材在外面丢他的脸。妈妈因为他吃减肥药，吃坏了身体，身材变得更糟糕了。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