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小满,抬起头来。rdquo司月白冷声命令道。司辰心的视线从棉麻家居拖鞋移到她大哥脸上,然后迅速挪开眼睫一垂,盯上水晶茶几上的纸巾盒。ldquo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rdquo司月白问她。ldquo我没错,我只是想要个真相。rdquo她小声回答。司月白语气强硬又冷静,ldquo顾程就是真相。rdquoldquo他只是真相一角,rdquo司辰心直视司月白的眼睛,她不再掩饰,ldquo仅凭顾程和付念是无法设计如此庞大的计划,大哥难道也要接受这么敷衍的安排吗?rdquoldquo敷衍?rdquo司月白冷不丁笑了下,ldquo我只在乎当年造成那场悲剧的真凶。至于其他,和我们没有关系。rdquo司月白强调了我们,他认为妹妹本该和自己在同一战线,当年造成他们父母离世的直接凶手是付念,因为她私自改变计划,提前让父母的生命走向终结,给妹妹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司月白不喜欢划分责任,不想计较在当年人为悲剧中,谁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他更在意谁是直接造成结果的人,然后把这人解决掉才是他的行事风格。ldquo可是做人怎么能冷眼旁观呢,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遭受迫害,甚至连孩子都有,有些孩子甚至长不大。rdquo司辰心不是冷血动物,她在接受医学教育时,司月白进入资本市场厮杀,司辰心成为医生时,司月白已是资本家。人在高位会丧失对底层的认知,司月白是个有耐心的资本家,愿意听妹妹讲述她在低层的见闻,所以他的员工待遇是业内最顶尖的。只有员工对公司对老板感恩戴德,他们才会主动为公司创造价值,他可以给员工最好的待遇,但他并不关心他们的实际情况。ldquo小满,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苦难,你改变了什么?rdquo司月白慢悠悠端过水杯,说:ldquo你可以善良,可以慈悲,如果你处处慈悲,被困住的只有你自己。你说有很多人受害人,那是这个社会,是执法者该管的事,交给有资格去处理的人难道不好吗?rdquo司辰心想了想,质问司月白,ldquo难道大哥也不在乎父亲为什么会被他们选中吗?rdquo司月白端着水没喝,握着水杯的手暗暗用力,司暮川注意到大哥不动如山的表情下,杯子里的水却在微微颤动,是即将发怒的前兆,水杯被平稳放回茶几上,司月白看着眼前一脸固执的妹妹,说:ldquo真相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人死不能复生,纠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没有意义,人得活在当下,追究往事同样也没有意义。rdquoldquo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rdquo司辰心不可置信道:ldquo你说我可以放心去查,你说你会支持我的。是因为有人用我的照片做警告,大哥怕了吗?rdquo司月白探究质疑的目光飘像司暮川,司暮川一个激灵连忙摆手以示清白。ldquo我当然要考虑你的安全,你胡闹的大前提必须是安全的,你在明,他们在暗,我也不能百分百确保你是安全的,只要你乖乖退出专案组,让有执法权的专业人士去处理,我可以同意你在国内待到明年开学前。rdquo原来根本没有可商量的余地,看似有选择,其实压根没得选,司辰心在多数选择上确实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也能得到兄长的支持,原来会被支持是因为他们认为她是安全的,在真正的重大的抉择前,她只能是被迫接受安排的那一个。司辰心冷冷说:ldquo如果我不同意呢?rdquo司暮川心里咯噔一下,连在餐厅打游戏的丘山也分出注意力,司月白没有回答,司辰心又说:ldquo是直接把我送走,还是要给我关起来?大哥关我一次,我就逃一次,天涯海角我也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dquoldquo我和他们不死不休!rdquo最后几个字咬字极重,如同她势必破釜沉舟的决心般。司月白从沙发上起来,慢慢走到司辰心面前,他比妹妹高出许多,自小在高位被浸润出的高傲和不屑,不加掩饰展现出来,ldquo小满,你从小远离权利中心,在集团你也只是空有股份的吉祥物,在国内你也没有经营过可信任的人脉关系,你用什么和他们对抗?rdquoldquo拼上我这条命呢!rdquo司辰心直视司月白眼底,她知道大哥生气了,这样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ldquo我不在乎会不会死在被人为制造的意外还是...rdquo猝不及防一声脆响,司暮川丘山连动手的司月白都愣住了,司辰心从小到大胡闹过无数次,都在司月白可接受的安全火线内,事后她只需要认错道歉,连跑到第三世界战区救援这种不要命的事,也能翻篇。司月白气急,右手发着抖,ldquo我看你是昏了头才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的命,是父亲用他的命从火海里换的,是阿愿用她终生瘫痪保下来的,你问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拼上自己的命?rdquo司辰心低着头紧咬下唇,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红着眼喊道:ldquo为什么不可以?不是我想要活下来的,我宁愿当年死的是我,就不用背着两条人命活到现在。rdquoldquo我宁愿活下来的是阿姐,她可以心安理得接受所有人期盼和关心。可我做不到,rdquo司辰心梗着嗓子,喉咙发硬,ldquo是我,我是付念的帮凶,火灾发生前,是我接的电话,进厨房开的火。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