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没有见到母亲的尸体,母亲给她留下的只是窗户边消失的一道白色残影,是什么时候才有尸体画面的呢,是自己学医后,面对教材中,课堂上,停尸间形形色色的死人,各种画面冲击,大脑自动给她打上的补丁,她一直认为跳楼自杀绝对是世界上最不好看的死法。易慈是一个连衣服褶皱都没有的体面人,映像中的母亲,哪怕经常下厨房,衣服上也不会出现一个油点子,母亲把她自己,把整个家维护的干净温馨,一尘不染,这么体面的人,选择最不体面的死法,一定很疼吧。梦里的自己全程是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年幼的自己奔跑,惊慌失措立在窗户下,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在记忆没恢复之前,她从不信家里人说母亲独自离开的那一套说辞,尽管每个人在她们姐妹面前形容的那样真切,哪怕大脑主动选择封存这段记忆,她也从来没相信过,她早早知道母亲不在了。没有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会抛下自己的骨肉一走了之,粗劣不堪的谎言。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呢?是一个很平静的午后,自己刚陪阿姐喝完下午茶,打算回书房温书,经过二楼时,窗外吹过来一阵微风,勾过边的白色窗纱,轻轻被掀起,很普通的画面,阳光透过轻柔的面料,把原本的白纱渡成浅金色,柔和泛起一大片。记忆也轻飘飘的被激活,就像前一天考场上没想起来怎么解的数学题,在第二天清早忽然想起来其实会做,寻常到很不经意就想起来了,多年前深夜的画面如涛涛江水倾泄而下,当时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匆忙奔跑,她是个大人了,能悄无声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脚下的地毯吃掉一部分声音,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她一步步靠近窗边。这次她的视角很高,外面阳光那么灿烂,一眼看见了楼下花圃中被风吹过的四叶草在摇曳,白天与黑夜的巨大不同,令突然闪现的记忆显得尤为不真实,但她知道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幕,在大脑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处理时,记忆被解除封禁放了出来,从此她堕入质疑的苦海,浮浮沉沉地挣扎,她一次次假设,假设一次次被推翻,好像永远靠不到岸。直至阿姐死亡给了她第二个信号,在信号的引导下她握住了苦寻的真相一角,然后又被巨大的愧疚淹没,她没有选择沉沦,她带着一腔愤怒爬了上来,给自己选了一条光明磊落的路,她和那些入终究是不同的,愤怒没有让她失去理性,她温和慈悲的阿姐,她干净体面的母亲,所有对她有期待的人,都不希望她与正义背道而驰。她接过沈长风递过来的橄榄枝,光明正大回到晏城。司辰心的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在想,如果阿姐知道自己回头了,知道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她会不开心吗?没有和阿姐告别,阿姐应该很伤心...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不能比付念先奔溃,专案组需要的是一个精神稳定的顾问,林煦还在她枕边,她伸出手,选择拥抱自己的太阳。---ldquo你起这么早干嘛,rdquo林煦在阳台铲猫砂,边铲边念叨,ldquo现在天冷又不好带你下去晨跑,你还不如在床上躺着呢。rdquo司辰心坐在沙发上,听着一大早的絮叨,只是笑笑没说话看着阳台的一人一猫,小橘在林煦脚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人类铲屎官。林煦铲完猫砂,顺便撸了一下猫,然后去添粮添水,小猫的原主人基本没下地伺候过,林煦很自然的把所有活给揽了过去,伺候完这只小生物的吃喝,又要开始准备沙发上这个大生物的早餐,ldquo小满,你想吃什么?rdquo司辰心想了想,说:ldquo我想喝云吞汤。rdquo林煦有点疑惑,然后才明白,她说的是自己调的汤底,ldquo我去给你拿高汤。rdquo在门口她不经意问道:ldquo今天褚楚还送你上班吗?rdquo司辰心点了点头。林煦:ldquo那你让她过来吃早餐吧,别让她给你带了,况且你又不吃。rdquo司辰心:ldquo好。rdquo林煦回对门拿食材,又顺带把同样上早班的江晚给摇起来了,让她到对面吃早饭,江法医表示,ldquo你TM谈恋爱怎么光折腾我一个人,不能找别人当电灯泡吗?rdquoldquo你还可以躺半个小时,要化妆的话只能躺十五分钟。rdquo林煦看了眼手表告诉她。ldquo画个屁,老娘要睡觉rdquo江晚蒙着被子回了句。林煦提醒她:ldquo小满那位年薪好多位数的助理也会过来。rdquo等人走了,江晚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明明谈恋爱的不是自己,怎么感觉比自己谈恋爱还费劲呢,感觉自己是个纯陪绑的,活人真麻烦,还是死人好相处,不说话,不会扰人清梦,不会需要她调节气氛。这么一想,江法医觉得自己更生气了,哪里是挚友,分明是损耗她元气的损友,还是小满好,小满多乖,小满每回都甜甜的关心自己。江晚确实一大早就得到了甜甜的夸赞,司辰心给她开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ldquo江法医,你今天真好看。rdquo江法医的起床气瞬间消散在楼道里,倏而一笑,ldquo小满,今天也好看。rdquo林煦那边把早餐端上桌,司辰心又在抽屉里挖宝,ldquo江法医你吃水果软糖吗?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