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心语气十分强硬,ldquo林煦,看着我的眼睛。rdquo林煦动作一滞,她们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名字,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脱司辰心的注视。ldquo撒谎。rdquo司辰心就算是病着,一旦强势起来,语气和态度带着三分威慑,是她鲜少展露出的锋芒。林煦太不擅长撒谎了,司辰心从她说的话里能听出来,今天那么晚还没睡,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于是她换了种问法:ldquo你想知道什么?rdquo问题从主动转为被动,这不是司辰心的风格,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套她的话,林煦在她心里不一样,她也想了解这位嫉恶如仇的大队长能退让多少。林煦见她把主动权交给自己,虽然时机不合适,虽然有点乘人之危,她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心平气和坐一起聊天,伸手捞过床单上的毯子,盖在司辰心身上。她斟酌片刻,ldquo你是不是知道洛之余会死?rdquo聪明如司辰心,她一下全明白了,这个问题不痛不痒,问问题的人也很巧妙。mdashmdash你是不是知道洛之余会死?任何一个有医学经验的人都知道,洛之余不换器官就是强弩之末,他撑不了多久,林煦知道她有医学经验还这么问实际是掩耳盗铃,她问的是洛书告诉了你多少?ldquo是,洛书说不换器官他只有半年不到,rdquo司辰心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ldquo你想问你的只有这些了吗?rdquo第二个问题林煦不管怎么委婉,说出来等同在她身上捅刀子,这么残忍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只能把到滚到嘴边的问题咽回去,佯装无事,ldquo没有了。rdquo见司辰心还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她掩饰心中不安,ldquo真的没有了,我就好奇洛书为什么这个点给你打电话而已。rdquo司辰心脸往侧边一偏,演技太烂了。ldquo你睡吧。rdquo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去,林煦立马握住她手腕,ldquo你去哪?rdquoldquo洗手间。rdquo---洗手间里,司辰心把还没来来得及消解的药吐了个干净,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mdashmdash林煦知道了。她的演技实在太烂了,接下来嫉恶如仇的林队长会做出什么选择。她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保持着谁也不搓破的平衡,这种虚假的平衡对任一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关键在于打破平衡,戳破这层伪装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司辰心以为把主动权交给林煦,对方会对她加以指责和批判,可是没有,她递给林煦一把审判的刀子,她仅仅只是接过,然后轻轻放下。这不是她要的结果,这种轻飘飘反而让她更难以接受。她从地上起来,一时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响起尖锐的嗡鸣,她扶住水池边缘才不至于倒在洗手间里,缓了好一会,她看向镜中的自己mdashmdash太狼狈了。镜中的嘴角牵出一抹苦笑,像是嘲笑,原来你也会害怕。推开房门,林煦已经和衣躺下,应该睡着了,司辰心在旁边躺下,盯着天花板,直至天色微曦才昏昏沉沉睡去。林煦刚开始没睡,她一直在等人进来,司辰心躺床上后她才在浓重的睡意下睡着,六点闹钟准时响起,这一觉两小时不到,关掉闹钟她转过身去探司辰心的额头。额头温度明显不正常,她坐起身拿起耳温枪,一看结果41.8。ldquo靠rdquo林煦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换好衣服来到司辰心旁边,一连叫了好几声她才艰难地半睁开眼,林煦把她从床上扶起来,ldquo小满,我们去医院。rdquo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羽绒服,套好衣服正给她穿着袜子,司辰心突然整个人重重靠在她身上,林煦搂着她怎么叫都没反应。林煦第一个念头是叫救护车,旋即反应过来救护车要一来一回,于是跑下楼敲爸妈房门。车上。林向海开车,林堇在副驾,两人头发蓬乱还套着家居服,ldquo这种情况你怎么能向一个病人妥协。rdquo林煦抱着司辰心在后座听老母亲的数落,一言不发。ldquo你小时候生病我和你爸哪回是惯着你的,你在第一次量体温的时候就该送小满去医院。rdquo林向海看女儿不说话,开口制止妻子,ldquo你也少说两句,林林心里也不好受。rdquo林堇回头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林煦,知道自己女儿脾气倔,他们做父母的都拿她没办法,好不容易处了个对象,没想到小满这孩子比她还犟。为此,她也只能无奈叹气。好在医院离得近,急诊挂号,检查,安排病房,司辰心挂上水已是七点多,这是家私立医院,林堇安排了最好的病房,ldquo手续办好了,我和你爸在医院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先回去准备点小满醒了能吃的东西。rdquo她把在楼下顺便买的早点往林煦手里一塞,ldquo没有人怪你,你也别自己怪自己,小满比你倔,可你不能事事都依着她的性子来,要学会适当。rdquo送走父母,林煦在病床旁边坐下,她轻轻托着司辰心的手掌,刚才护士打点滴扎了两次都没找到血管,林煦下意识是给昏睡的人捂眼睛。她有许多问题,可话到嘴边发现自己问不出口。她们立场不同,警察的职责是防微杜渐,打击中止犯罪的发生,司辰心则完全相反,她没有规则束缚,她可以看着犯罪发生,她会在最恰当的时刻出现,恰当到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掌控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