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找到了！rdquo司辰心面前是一份斑驳泛黄的档案，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付念被福利院送到派出所登记备案的过程，报案人叫黄莹，出具送养证明的民警叫马卫国。---ldquo我记得，rdquo马卫国虽然已经退休十来年，两鬓斑白，一提起付念他印象还十分深刻，ldquo那年差不多刚入冬，福利院的黄老师牵着一个小姑娘来报案，说是一早在门口发现的，瘦瘦小小的穿着两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除了脸上其他地方都是伤，淤青都是大片大片的。rdquo林煦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旁边的司辰心，见她没什么反应，悄悄松了口气。ldquo我们问她叫什么，从哪来，她不会说普通话，用地方口音回答，我们勉强猜出她叫付念，至于从哪来，父母叫什么她一个字都不肯说，结合她一身的伤，我们推测她是家里跑出来的。rdquoldquo我们做了简单登记，福利院登报公示，公示期结束之后没人来认领，后面她的孤儿身份成立，我偶尔还去看她，老师说她融入的还挺好，学习能力也强，是个勤奋刻苦的好孩子。rdquo回忆完马卫国暮色苍苍的眼睛看向林煦，问：ldquo林队长，你们专程从晏城跑一趟，是不是这孩子出什么事了？rdquo林煦理解他的心情，每一位警察都希望自己负责的当事人能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能拥有一个好结局，何况是付念这种苦出身的。他称呼付念为孩子，说明他对付念之后的成长并不知情。同样作为警察她只能说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太多，ldquo付念从福利院离开之后，您知道她去哪了吗？rdquoldquo不清楚，没两年我调离岗位，去了别的派出所，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偶尔遇到类似儿童走失之类的案子还会想起她。rdquo马卫国能提供的信息虽然不多，但还算有用。三人从马卫国小区出来时已经临近中午，走访调查最少需要两位警察共同执行，王澍和阳沐负责的是易慈这条线，她们离开派出所的时候两人还没从档案室出来，林煦便向齐所长申请一位民警协同。齐所长安排的是位刚转正不久的年轻民警叫张熙，让林煦想起队里的那个实习生张明光，不过张熙比他要更自来熟。他问林煦：ldquo林队，我们接下来去哪？rdquo林煦看了眼站在太阳底下的司辰心，从看完档案后就她一直很沉默，甚至主动坐后排去，看了眼手表，ldquo先找个地方吃饭吧。rdquo林煦定了附近的一家高档饭店，特意说明需要独立包厢，张熙知道这家饭店，不是普通工薪阶层消费级别，吃一顿饭等于他半个月工资的那种，心想难道这个刑侦大队长也收钱给人办取保候审，捞偏门？看着也不像啊。王澍和阳沐查到易慈一家的迁入迁出记录，下午计划实地走访一遍，一行人中午在饭店碰面。王澍一进包厢就调侃：ldquo领导，知道你有点家底，之前咱出去查案子也没这种规格的工作餐呐，rdquo他看向正低头捣鼓手机的司辰心，ldquo是怕委屈了司顾问吧！rdquo司辰心在分局的特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家世背景明摆着，人家有资本搞特殊，纪委也查不到她一个项目编外人员头上，好在她为人低调，不喜欢扎堆，存在感不强。林煦没理会王澍半玩笑的实话，她确实不想委屈司辰心，她愿意在能力之内给她最好的。这顿饭吃的很匆忙，她们下午两点约了到福利院跟黄莹了解情况，王澍他们下午要走访易慈的三个班主任，几人在饭店门口分开，她们并排走一起，林煦问她：ldquo你刚才在看什么？rdquo司辰心踩着自己的影子，ldquo福利院官网，还挺正规的，官网连手机端都有，比爱心之家强多了。rdquo林煦笑道：ldquo当然正规了，那可是民政部门的门面，要是没有福利院收容，社会上的三无人员只能睡大街。rdquoldquo三无人员？rdquoldquo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无生活来源的孤老残幼。rdquo司辰心抬手遮挡刺眼的阳光，ldquo既然有社会福利部门，为什么还会有爱心之家的存在？rdquo林煦沉默了一会，指着路边一颗梧桐投下的树冠大小的阴影，ldquo你觉得那片阴影是因为阳光存在，还是因为那棵树存在。rdquoldquo林队长，这太哲学了，rdquo司辰心的手掌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想了想又说：ldquo我认为阳光和阴影共同存在，除非照耀在完全平面上，否则不可能没有阴影。rdquoldquo是啊，阳光和阴影共同存在，社会也不可能是完全的平面，有人能沐浴阳光，自然就有人生活在阴影下。rdquo林煦绕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司辰心总觉得她这句话有所指摘，又不确定她在影射什么，只好保持沉默。三人走到车旁，林煦正要拉开车门，司辰心在她后面，ldquo我突然在想，如果付念没有被福利院收容，她的结局会如何。rdquo林煦转身看她，午后阳光从头顶投射下来，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她在太阳底下白得耀眼，用一贯温和平静的口吻，ldquo林队，你会同情嫌疑人吗？rdquoldquo不会，rdquo林煦想都没想，ldquo犯罪就是犯罪，执法者必须保持中立，犯罪分子就算有他们的苦衷，也不能作为逃脱最终审判的托词。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