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实话,她那个实验室本来就是开着玩的,偶尔能挣点零花钱,她转专业后基本就没怎么管了,现在负责经营的是她在国外认识的一个老同学。司泽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价单,递给司辰心。报价单翻了个大概,司辰心得出了她的结论:ldquo报价确实有点高。rdquo司宴开凑了过来,看到一长串的零,ldquo嚯,这么贵,这里面含关税吧rdquoldquo自然是没有的,rdquo司泽宇放下筷子,颇为无奈道:ldquo我们商务诚意满满的过去谈合作,他们连关税都要乙方出。rdquoldquo但这也没办法,需要的仪器只有这家工厂才能生产出来。rdquo司辰心了解了大概,她一下子就领悟了司月白的用意。这份报价单她能看出问题,她大哥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司月白主要负责国外的业务不好直接干涉,她也不参与国内集团的经营,但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由她牵头一切就合理起来了。ldquo我可以试着和工厂那边联系,但也不一定能帮你把价格谈下来。rdquo见妹妹同意帮忙,司泽宇心中基本是稳了,他从月白那打听清楚了,这家工厂老板的女儿和她是同学,当初她开实验室这个同学还白送了一批设备给她,可见关系不一般。一顿饭吃完事情也谈妥了,司辰心告诉司泽宇下周能给答复。三人一道出来,司泽宇的司机早已等在楼下,他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复古造型的棕色木盒,司宴开的鼻子立马凑了上去。司宴开向她招了招手,ldquo小满快过来。rdquo司辰心狐疑着上前。ldquo你快闻闻。rdquo司宴开献宝一样让她闻一瓶包装繁复的酒。她不懂酒,但是隔着包装也能闻到馥郁浓烈的酒香,自然不会便宜到哪去。三人分别前司泽宇给了她一袋子甜点,ldquo不知道小满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就每样都买了一个,可以回去分给同事。rdquo她已经好久不吃甜食了,就连咖啡都不加糖,唯一会吃的巧克力是黑巧,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不吃甜的,她也记不清楚,只觉得日子再也没有甜过。司宴开的车停在了分局附近,他撑着伞送她回去,路上司辰心似是无意提起:ldquo是大哥让你来的吧?其实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rdquoldquo我当然知道小满你一个人没问题,但你大哥总是放心不下你,刚好我最近也不忙,蹭一顿饭也没什么。rdquo司宴开怕她有压力宽慰道。两人在一把伞下继续走着。ldquo兄长。rdquoldquo嗯?rdquo司辰心淡淡道:ldquo我回国这么久,为什么你们从来不提起阿姐。rdquo这个问题令司宴开陡然一惊,司月白严肃叮嘱过不要在小满面前提起她姐姐,这也是她心理医生的建议,说这样不利于她心理健康的恢复。她早些年确诊重度抑郁,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直到心理评估结果正常后她大哥才勉强同意她回国。司宴开停住了脚步,司辰心疑惑抬头。看着相似的脸,他回忆起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女孩,她们姐妹长大后性情互换了般,小时候调皮可爱的小满现在沉稳冷静,阿愿长大后却时不时地逗趣搞怪。阿愿在长期治疗下肝脏衰竭导致各种并发症,最终回天乏术,早早离世,她的葬礼上小满没有出现。在姐姐拒绝妹妹的器官移植后,她们姐妹再也没见过面。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要什么样的器官移植没有,自从知道需要移植器官才能延续生命后,阿愿就十分抗拒,她说她不能用别人的健康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如果这样做了她就是窃取别人生命的小偷,她那么善良,她的道德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也因为她的善良先一步走在他们前面。司宴开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如实道:ldquo月白说阿愿不利于你的病情恢复。rdquoldquo原来大家都知道。rdquo司辰心苦笑道:ldquo也是,这确实是大哥的风格。rdquo司月白作为她的亲大哥,他们父母走后他当爹又当妈,几年前阿愿离世,他对司辰心的关心更甚,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也是大哥一点点引导,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黑暗中带到了阳光下。ldquo其实这没什么的,只要吃药就好了,rdquo她风轻云淡一笔带过,ldquo和我讲讲吧,我只是...今天很想很想她。rdquoldquo阿姐她喜欢下雨天吗?喜欢甜食吗?rdquo司宴开思忖后也认为一味的回避总也不是办法,如果所有人三缄其口,对阿愿避而不谈,才会更令人伤心。他就捡了些阿愿生前的趣事,还有她的一些喜好,他说的很谨慎,尽量避开她住院化疗那些痛苦的往事。说到最后他问了所有人都不敢问的问题:ldquo阿愿的葬礼你为什么不回来?rdquo他们走的慢,司辰心不疾不徐,ldquo可能是因为我心中始终在生气吧!rdquoldquo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不曾学医,未曾见识过医学的繁荣那就好了,我怀揣着热情带着信仰,孜孜不倦地进入医学的世界后发现,在我面前的是无可奈何的难题。纵使我求她,哪怕为了我她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器官。她说这太自私,她不可能无愧的接受移植。她有多善良对我就有多残忍。rdquoldquo我气她不肯接受器官移植,但我更气自己不能说服她,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