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的水已经让人先放满了,蒸汽氤氲,视线都有些模糊了,程萌羽背对着杜小娇刚把外衣脱掉,突然想起昨日的痕迹似乎还留在身体上,今早就单单只是把脖子以上的给清除掉了 “清河姐姐,你快点来呀。”杜小娇此刻已经脱得精光,一边唤着程萌羽一边顺着浴池的斜坡走下了水。 话音在看到水中那具半裸的身体时戛然而止,纵然池水表面热气腾腾,雾气笼罩,但这么近的距离,程萌羽还是清楚的看到杜小娇身体上那些红痕和淤青。 程萌羽的心此刻就跟有千万小虫在啃噬一般,又痒又痛,尽量抑制住各式可怕的猜想,她垂下眼眸,淡笑道:“怪我没事先检查房间,让小娇你受累了,回头我就让人把驱蚊散给你送过去。” 程萌羽扯了扯角,推开浴池的门走了出去。 程萌羽跌跌撞撞的快步走着,几乎已经想不起是怎么走回房间的了,脑子里乱糟糟的胀得快爆炸了。趴伏在床榻上,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凉意缓缓爬上脊背,她打了个寒战,狂摇着脑袋,连声着:“冷静,不要胡思乱想,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抱着膝盖,她呆呆的望着桌上的红烛,连悠旃是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都没注意。 无声的咽了咽口水,悠旃走到床前轻轻地坐下,温柔的伸出手将遮住她大半脸庞的黑发撩到她耳后,捧住她的小脸,他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她目光茫然,眉宇间有隐隐带着一丝焦灼之色,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清河,你怎么了?” 伸出手臂环上他的颈项,她身体前倾,凑上前去猛地吻住他的唇,舌尖轻轻划过他的唇瓣然后灵巧的钻进他嘴里,热情吸允勾缠着他的舌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悠旃抽着个空挡,气喘吁吁的问道。 悠旃下腹猛的一紧,粗喘着气,覆上她的唇,又是一番激烈的唇舌纠缠,抚在她臀上的手不老实的摸进裙底,滑上她柔软的纤腰上。 悠旃听着她可爱的呻吟,越发卖力的在她胸口两点来回的逗弄,程萌羽双眸微瞌,十指穿插进他的栗色长发之中将他的头紧紧抱住,仰着头不断的呻吟。 小裤裤没了,可怜的裙子也没能幸免,唰唰两声,程萌羽彻底的回归自然了,而被欲火烧红了眼的悠旃把光溜溜的程萌羽往床榻上一送,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扒了个精光,最后急不可耐地覆了上去 少年贪欢,不知节制的折腾了一夜,最终的后果是浑身酸疼得动动指尖都困难的程萌羽睡过了头,而比她更操劳的悠旃则直接病倒了。 “小旃哥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杜小娇见何师傅久久不说一句话,再也忍不住催促起来。 顿了顿,何师傅又道:“半个月内必须禁房事,若想他早日痊愈,你们两个就最好连这间房间都不要踏进。” 接收到她不信任的眼神,程萌羽撇了撇嘴,转头对何师傅说道:“只要他能好起来,怎样都行,还需要什么何师傅你尽管说,我立刻去准备。” 程萌羽应了一声,有些不舍的看了熟睡的悠旃一眼“好,走吧。” 杜小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悻悻的跟着出了房间。 杜小娇见她做得这么绝,也不甘示弱的唤来两个侍卫,指着悠旃的房门对侍卫说道:“给我睁大眼看仔细了,不许任何女人靠近这个房间,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给我绑了,听清楚没有!” 杜小娇得意地看了程萌羽一眼,低哼了一声,便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何师傅找了张椅子坐下,皱着眉呵斥:“现在来着急有何用?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太胡闹了。” “适当的房事,适当两个字明白吗?”何师傅猛拍了两下桌子“他那身子骨经得起这么折腾吗?啊?你想他早死的话直接给他一刀算了!何必让他死得这么不光彩呢?” 眼泪就跟喷泉似的汹涌而出,垂着头,她垮着双肩颤抖得厉害“我知道我错了,何、何师傅呜呜很严重吗,难道他” 见她被吓得面无人色,对小公子的关切不似作假,何师傅稍脸色稍霁,说道:“暂时还死不了。” 程萌羽愣了一下,立刻扑到门口张开双臂将他拦住“等等!什么迷离散?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真的不知道!”程萌羽焦急的跺着脚“我在帝都根本没呆过几天,什么迷离散散的我听都没听说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悠旃用了迷离散?那东西吃了会怎样?”如果没听错的话,会上瘾呀,那不是跟毒品一样吗? 毒品,果然是毒品。 何师傅眼里精光一闪,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错了,只有两个人。” 见程萌羽一脸的呆怔,何师傅认真的道:“公主,有一点你不需要怀疑,你和小公子还有曲家出事都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你们。这次的事情会立刻回禀皇上的,还请公主先忍耐几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还有一件事情。”何师傅道:“小公子他的身体近日来一直有些不妥。”将悠旃近日的异常一一细说了一遍“我查阅一些关于妖族发情的书籍,稍稍有了一些眉目,我认为他目前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在发情,但是” “但是这种持续的发情似乎是外力所引起的。” “我猜测有什么在持续的影响着他,让他的发情期提前,并且无止境的延续下去”何师傅半眯着眼望向程萌羽,接着道:“那个什么可能是一种气味、也可能是食物、水,或者药物。我对此并不熟悉,若能找到妖族的药师帮忙,说不定会发现更多的线索。” “尽快吧,他现在的情况就好比燃烧的油灯,若不尽快把火给灭了,他迟早油尽灯枯。”何师傅严肃的表情告诉程萌羽他并不是危言耸听。( 想来想去,脚程最快的非甲影莫属了,让他去不但保证了速度,还能暂时的将他支开,她总觉得前天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悠旃真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被那个贱人得逞了的话,她该这么办呢?伤心难过那是肯定的,说不介意那是假话,虚伪,但她的理智告诉她悠旃是无辜的,他只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只小白兔,若他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说不定立刻就会去把那贱人就地正法然后自杀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程萌羽将写好的信递到他手里,说道:“我想请你帮忙将这封信松到黎是未老师那里,请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悠旃等着他救命” “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他的,不过甲影,你确定你有尽到保护他的责任吗?我怎么觉得有你没你都没差呢?”这算哪门子的暗卫,悠旃被人搬来搬去的时候他干嘛去了,办私事?有这么巧吗,早不办晚不办,偏挑要出事的那一晚? 不过还有些地方她没想明白,若真是曲悠嘉吩咐的,那为何后来又把悠旃送到她房间去了,曲悠嘉脑子出问题了也许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而且那个迷离散对身体有害,曲悠嘉断不可能做出会伤害悠旃身体的事情 这些问题让她顿时陷入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看不清真相。 甲影在曲家也是颇有地位的人,在成为暗卫的第一人之后,他还没被人这么奚落过,偏偏他自知理亏,并且还有求于人,只得垂着头躬身站在一边。 甲影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中毒的玖癸。咬了咬牙,罢了,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有个说法吧,以他对小公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心软的,要解药的事情还是得从梁清河这里着手。 “等等,什么妹妹?铸成什么大错了?我 “舍妹是大公子派来贴身保护杜小姐的暗卫,她,她性格一向桀骜古怪,前日竟然鬼迷心窍的答应杜小姐将小公子” 甲影脸色微变,忍耐的道:”这件事情的确于大公子无关,都是舍妹擅自“”好吧,就算是擅自的。“程萌羽心里烦躁得要死,甲影此刻的话无疑是证实了悠旃与杜小娇的事,她都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继续坐在这里听着罪魁祸首之一在那唧唧歪歪,”要解药是吧?不是不可以给你,你先把那夜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等到玖癸出了杜小娇房间之后,他才拉着她出去询问,在知道这一切都是玖癸自作主张之后,他们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大概半个时辰吧,甲影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悠旃已经趟在程萌羽房间里了。”你的意思是,悠旃不是你们搬进我房间的?是他自己过去的?“程萌羽皱着眉,摇着头说道:”不可能,别说悠旃从头至尾都没清醒过,就算他是清醒的,他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到我房间,我可是栓了门的。“ 甲影闻言倏地一惊,”迷离散?不,怎么可能,玖癸她用的是一种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的安神散,只会让人陷入沉睡后来在杜小姐房里,她又用了一点点的桃粉,桃粉虽然有催情效果,但药效并不刺激,对身体也是无害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程萌羽捏紧了拳头,千兰还是从蓉?或者她们两人都有份?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甲影离开后,程萌羽从窗户摸进了悠旃房间,布下隔音结界,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蹲下,趴在床沿,出神地望着悠旃熟睡的侧脸,被他好看的侧脸迷得不行,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上他挺直的鼻梁,然后顺着鼻尖划到他紧闭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就在这个时候,指尖传来一阵轻痒酥麻,竟是被他轻轻咬住了,程萌羽身体一震,猛地站起身体坐到床沿上,她惊喜的望着他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眸“悠旃,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程萌羽的视线扫过他眼下淡淡的青色,不由得伸出手狠狠揪了他的耳朵一下,娇嗔道:“活该,都说不要了你还” 程萌羽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叹了一口气,她起身找来一个枕头帮他垫了垫腰,让他半靠在床上,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她道:“渴了吗?先把水喝了,我再去给你做点吃的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从今日起,悠旃的吃穿用度她都要亲力亲为,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有空可钻了。 程萌羽白了他一眼,嘟嚷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建设性。” 悠旃的心因她体贴的举动而变得热热暖暖的,呆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傻笑了许久,才渐渐的收回了唇边的笑纹,侧头望向紧闭的房门,他暗忖道,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良久,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半仰着头,他嘀咕着“没有妖力还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自保,没有体力该如何是好因为这种事而累倒,是很丢脸的事吧” 迷糊的唔了一声,悠旃甩了甩头,将强烈的睡意用力甩开,也不多说话,匀速将食物处理干净之后,他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别瞒我。”从昨夜起她的举动就已经不同寻常了,他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 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才脱了鞋袜,爬上床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上,问道:“悠旃,前天夜里的情形你还记得多少?” “玉佩?就是你一直戴着的那块?”程萌羽沉吟了一会,问道:“那玉佩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者功能吗?” 程萌羽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心虚的接着道:“我本来是想集齐了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 “有何区别呢?”悠旃有些不解。 “到底怎么了?”悠旃的神色越发的严肃了“我不喜欢你将我屏弃在一旁,虽然我现在很弱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但是至少让我能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面对好吗?” 悠旃点点头,道:“不错。” “砍了它,”悠旃想了想又道:“然后烤来吃了,小白喜欢吃肉。” “其实,有时候失去理智的人其实就跟魔兽一样 “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悠旃想起自己那残忍又疯狂的母亲,有些恍惚地道:“甚至,有的人比魔兽还不如” “被欺负?”悠旃有些摸不着头脑。 悠旃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起来,环在她腰际的手轻轻滑落,原本平缓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项上,痒痒的。 程萌羽有些慌张的转过身将他抱住,结巴道:“只是如果而已,我就是问问” 程萌羽的眼睛有些闪躲的侧到一边不敢看他,支吾道:“不、不是,我” 程萌羽眨了眨眼,轻呼了一声:“什么?” 程萌羽与他对视了良久,终于她收回视线,吸了吸有些酸楚的鼻子,低声道:“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她不管,什么都不管,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赶紧地推开他,跳下床,她道:“何师傅说你最近身体特殊,让我不要太过接近你,悠旃,乖乖休息,晚饭的时候我再过来。” 程萌羽笑道:“既然我都不能接近你,那杜小娇也休想进来,你就放宽心好好的休息段时日吧,走了。”对他扬了扬手,她灵巧的身影轻快的掠窗而出,几个起落就没了人影。 作为糜泽负责人的蔚蔚这些日子就没轻松过,之前是忙着营救人质,这会呢不但要协调两军的关系,还要为新城选址,饶是她能力卓越也累得够呛。 程萌羽接下来又到军营去找厉风行,不想却扑了一个空,猜测他应该是去训练场训练了,她来到训练场上,就见对战练习的区域人潮涌动,兴奋的尖叫呐喊声充斥着整个浮空岛。 程萌羽很少看到对战练习这么闹腾混乱的,好奇的钻进人群里,想看看到底是谁引起的骚动。 “你这女人,烦是不烦啊!”厉风行一边抵挡着她发疯一样的进攻,一边怒吼着“你天天缠着我算什么事儿呀?喂喂,受伤了就好好躺着嘛,你疯了?再打我还手了!”真是倒霉透了,一个铃兰就够了,又多出一个野蛮女人来,见了他就跟疯了似的追着和他打,以他的脾气要不是看她似乎带着伤,早就放开手脚揍人了。 说实在的,她出手真的很重,又专挑脆弱的地方攻击,渐渐地厉风行脾气被她给打出来了,大喝一声,他不再避她,迎上去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猛烈进攻,玖癸若是没中毒的话,也许还有得一拼,但此刻她却经不起厉风行的全力攻击,缠抖了一小会,就被他的一个回旋踢给踢飞了出去。 厉风行站定身体,抹了一把汗,单手叉腰大吼道:“别再来烦我了,疯女人!”在树下捡起脱下来的外衣,随意的搭在肩上,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的身影,哼了哼,正准备离开,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萌羽笑嘻嘻的道:“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不过我有些事想找你商量,我们边走边说吧。” 程萌羽诧异地低头望着她,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微微泛黑的嘴唇边还挂着血丝,看来伤得不轻呢,都这个样子了,还要继续打? “走开,我哪个组的受伤没受伤关你屁事!”玖癸的手非常快,尖尖的指甲狠狠划过程萌羽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三道血痕来。 几道血痕在程萌羽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显眼,他气得头都要冒烟了,忍不住想扑上去再揍她一顿,这个时候,他倒不把她当女人看了。 正好见人群里有不少自己组的熟人,她不着痕迹的对他们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盯着那女人,便拉着厉风行走了。 厉风行的眼睛一直在她受伤的手背上,怎么看怎么难受,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了。猛地停下脚步,他拉着她走到旁边的花台边上,让她坐上去“先把伤口处理一下。”伤口,一会用妖力消一消就是了。” 程萌羽迟钝的任他摸了好一会,才惊觉有些不对,有些忐忑的想将手收回来,却在看到他为她治伤的表情时被真真切切的吓到了,吓傻了。 “已经没事了,我们快走吧。”她试图将手收回来,却发现他将她握得紧紧地,仰起头,她望着他有些无措的低唤了一声“小鸟,放开” 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程萌羽懊恼的低吟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烧得慌,低下头,她慌乱的将自己的手用力拔了出来,将颊边的乱发撩到耳后,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道:“走了走了,我一会还得做饭呢,别再耽搁了。” 啪得一声,很清脆,很响亮。 “小兔子!”厉风行如梦初醒地低呼了一声,懊悔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他身形一闪,即刻消失在原地。 而跟踪她的几个灭魔组组员此刻在对面的房顶上也很无措的面面相觑,梁清河的身份纵然还没正式的宣布,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曲家两兄弟的纠葛,也知道她与曲小公子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刚刚到底 “好了,什么都没发生?好吗?我要赶着做饭了,你自己先坐会吧。”程萌羽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程萌羽牵强的笑了笑,转过身往厨房走去。 程萌羽回房换了身衣服,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来,脚步一顿,她转身冲回到厉风行面前,急切的问道:“最近身体是否有些不对劲?还有流鼻血吗?” 程萌羽心道,果然,看来小鸟是遭了池鱼之殃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小鸟和悠旃都同时接触过的物品,思前想后,他们似乎只有晚饭的时候会碰头,包括在矿山下扎营的那几日,小鸟和小白天天都回去悠旃那蹭饭,那么是食物的问题了? 她想得正入神,千兰和从蓉就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见程萌羽带着头巾围着围裙,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公主?你这是?” 从蓉闻言,一脸惊讶的道:“公主还会做饭?” “也好,小公子不是病了吗,公主多做点好吃的,他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呢。” 从蓉被她这么一吼,有些不高兴,碍于千兰比自己高一品级,她强自将情绪压了下来,嘟着嘴不说话了。 小白因为担心程萌羽提早结束了训练,一进大厅就看到厉风行抱着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他打招呼也不应,莫名其妙的。听从蓉说今日程萌羽亲自下厨,他立刻就把厉风行抛在了脑后。 “恩,小白,一会你去看看他吧?” “怎么又病了?他身体还真差,弱死了。”嘟嚷着,他假装漫不经心的道:“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没事,有何师傅呢,再说也派人去妖都请药师了,他不会有事的。” 程萌羽切菜的手顿了顿,随口道:“大概是饿傻了吧。”转身从蒸格里端出一盘蒸饺递给小白“先去垫垫肚子,我这边还要弄一会儿。” 厉风行猛地回过神来,望着小白的目光有些心虚闪烁“回来了,诶,好香呀,是什么馅的?我先尝尝。” 这时候伴随着一阵叮当的环佩声,杜小娇徐徐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她仰起下巴哼了哼,高声问道:“梁清河呢?” 他们上了楼,不过几秒时间就听到杜小娇的尖叫声响起“让我进去,我给小旃哥送吃的,干什么!你们真是放肆,别拦着我!” “来人!”话音一落,五个矫健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她挥动了一下锅铲,不耐烦的道:“拖下去。”一共是七个肉粽,整整齐齐的被排放在大厅的墙边。 “吵死了。”小白不耐烦的嘀咕着,三个蒸饺瞬间没入杜小娇张大的嘴里,塞得满满的。 等到程萌羽做满了一桌子的好菜,让小白端上楼送到悠旃房间里了,她才去解开了杜小娇身上的绳索。 程萌羽闪到她身后,将她的双手绞在背上固定住,用细不可闻的音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就发疯吧你,悠旃都快被人害死了你知道吗,给我安静点!” “这个时候了你我还争什么呢?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杜小娇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食不知味的匆匆吃了几口,就催着程萌羽快说,程萌羽带着她进了房间,布下隔音结界之后说道:“其实悠旃并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何师傅说他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中了这种毒的人会一天天衰弱下去,如果靠近女子,更是会加快衰弱速度。” “信不信随便你,我已经派人去请黎时未老师了,有他在的话,我想悠旃的毒应该很快就能解掉,只是” 程萌羽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只是我怕那个下毒之人会再对悠旃下手。” 程萌羽在见到她面上真切的担忧与慌乱之时,微微有些怔忡,杜小娇是真的喜欢悠旃的吧,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爱情也是自私的,她的男人,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对不起了,杜小娇。 杜小娇闻言立刻道:“我的侍从都很可靠的,不可能是我身边的人。”言下之意下毒的肯定是程萌羽的人了。 杜小娇有些讪讪地道:“要不你把你那些可疑的手下都撤了?让我的人来照顾小旃哥。” 杜小娇闻言立刻想起刚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来,一边对程萌羽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埋怨自己家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竟然全是些废物。 杜小娇有些不情愿的想讨价还价“真的一面都不能见吗?我不靠近他远远地看看他也不行?” “你也会与我一样?一步也不踏进他房间?” “那,那好吧,我还是会派两个侍卫守在那里的!”杜小娇虽说信了一大半,但仍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难保不是她想独占小旃哥所施的诡计呢,哼,等着吧,她会让玖癸去查清楚的。 “知道了。”杜小娇急着回房找玖癸,也不想再多呆“我回房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杜小娇一回房就招来了上次那个侍女,想必这个侍女就是甲影的妹妹,曲悠嘉派去保护杜小娇的暗卫吧。 抬手看了一眼光滑的手背,她半眯着眼继续打量着那侍女的体型,难道是她? 几个组员再见到她面色都有些尴尬,程萌羽倒是没注意这么多,只是一个劲的询问那女子的情况。 “我家附近吗?”程萌羽心里也有些数了,向他们道了谢,便匆匆赶了回去,此刻大厅里,厉风行和小白把一桌子菜扫荡完毕之后,正腆着肚子靠在椅子上休息。见程萌羽从外面跑进来,小白直起身体,疑惑的看了她半晌,不对劲,神神秘秘匆匆忙忙,她又有事情瞒着他!看来最近忙于修炼,错过了不少事情。 虽然理智告诉程萌羽,之前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一切都是意外,但不知为何,他那时候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慌乱害怕,有的东西她真的不想去改变,改变了,也许会失去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厉风行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问起铃兰,抓了抓头,道:“右相派人过来催她回妖都,她正烦着呢。” “诶,小兔子,我” 厉风行沮丧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垮着双肩整个人彻底焉了,果然,被嫌弃了啊。 猛地撑起身体,他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下帐子里的动静,在确定所有的人都已经熟睡了,他才悄然起身,偷偷摸出了营房。 程萌羽一直没睡着,发生这么多事她神经再粗也有些不能负荷了,就在她抱着被子辗转不已的时候,窗户外传来的叩叩声让她轻轻一震“谁?”不是吧,外面的守卫是死人呀?这样都有人摸进来。 听到是厉风行的声音,程萌羽捂住头只觉得头都大了“我已经睡了。” 无奈,起身穿好衣服,程萌羽打开窗户,被猛凑过来的一颗鸟头吓了一跳。 “进来吧。”她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恩,你说。”程萌羽心里一阵狂跳,垂下头,她轻声道。 程萌羽没说话,继续低垂着头,双手紧张的扭着衣摆,竭力控制关窗的冲动。 猛地摇了摇头,将那些浮想甩掉,他道:“不过今天的事真的是意外,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不起。” “那、我走了。”厉风行见她脸上有了笑容,也跟着松了口气,伸出翅膀挥了挥,他一个旋身消失在原地。 而飞出程萌羽视线之后,厉风行在空中的身体开始有些不稳的颠簸起来,懊恼的拍了拍翅膀,他嘟嚷着:“真他妈的胆小,你还是不是男人呀,竟然用鸟身去表白,呸呸” 小白见她心情似乎还不错,原本想问清楚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为此作罢,算了,这些人就喜欢搞神秘,最后瞒不住了,总会告诉他的。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里挨过了一个早上,程萌羽忍不住拽着组员一一询问,但却屁都没问出来一个。 “这位师姐,有何贵干?”拦她的人身材娇小一袭银甲,竟然是昨日和厉风行对招的女子,程萌羽有些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还有急事要办,若有事的话晚点再来找我可以吗?”家里的男人正嗷嗷待哺呢,现在没工夫理会她诶。 程萌羽只觉得有阵杀气扑面而来,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她仰起下巴微笑道:“指教不敢当,不过我真的有事,等有空了我们再慢慢聊吧。”说完她快步从玖癸身边走过。 程萌羽脚步微微一顿,却没停下来,她边走边侧头看了她一眼,不怒反笑的问道:“你很好奇?” “哦,对了,或许我不该唤你师姐,应该叫你玖癸?你大哥求我给你解药,但我看你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大碍,想必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吧。” 悄悄观察着她的表情,程萌羽冷笑道:“怎么?不敢承认?你对悠旃做的事我不会就那样算了的。” “你放心,你会看到的。”程萌羽又道:“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来猜猜看,你这么气急败坏的拦住我到底是为何事?” “我猜,你是在嫉妒我吧?”程萌羽半挑着眉毛,笑得很是可恶“给你一个忠告,嫉妒会让女人变丑哦。诶,我到家了,还真是要谢谢你陪我聊天,让我心情都变愉快了,哈哈,回见了。” 程萌羽听到巨响声,又伸出头来对玖癸笑道:“一切损失我会找你哥赔偿的。” 八卦之风无处不在,她也喜欢听八卦,可是绯闻女主角是她自己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这个墙窟窿也过大了吧,才半天时间,整个营地都飘散着她与小鸟在悠旃生病期间偷偷亲热的传言。 望着被小白揍得跟猪头一样拖到她面前的某小妖,程萌羽连问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他走吧,他哪会知道是谁传的谣言出来。” 程萌羽皱了皱鼻子,偷瞧了他一眼,然后高举双手乖乖答道:“误会,谣言,我和他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 “真的。”程萌羽见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维护悠旃的意思,心里一阵暗喜,不错不错,这父子俩开始像那么一回事了。 为了不让千兰她们起疑,晚餐照旧是唐师傅负责,悠旃因为病了吃得清淡,程萌羽单独给他开小灶也是合情合理的。 晚饭后,杜小娇才从她三哥那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程萌羽,看她一脸的兴高采烈,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捡到宝了呢,但事实上她只是听说了关于程萌羽跟厉风行的绯闻。 “梁清河,别装了,你和厉风行的事到处都传开了。”杜小娇脸上几乎笑出一朵花来“小旃哥一病倒你就与他纠缠不清,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诬蔑,有人亲眼看见你们俩抱在一起亲热,”杜小娇笑道:“你既然有了厉风行何必还与我争小旃哥呢,那个厉风行的家事也不错嘛,长得也端正,虽说比起小旃哥来逊色了一些,但与你还是很相配的啦。” 杜小娇见她态度这么强硬,就好像被泼了盆凉水,刚才的兴奋跑了一大半。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慌张呢?她就真不怕小旃哥知道? “随便你,不过在他毒没解之前,你休想靠近他一步。”程萌羽起身拉开房门“我要休息了,请吧。” 程萌羽懒得理她,关上门,有些虚脱的瘫软在床榻上,累呀,身体累心更累,抱着枕头,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关好窗,她急切的撕开信封,整整七大张纸,上面详细的罗列出了千兰与从蓉的生平,资料显示,这两个人的背景都非常清白,为内廷里的高级女官,平日里循规蹈矩从不与外廷的大臣结交,特别是千兰,头脑灵活能力出众,皇帝非常宠信她,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她来负责这次的任务。 最后一页附有梁育书对这件事的看法以及一些分析,上面提到这次的事件看似没有章法目的不明,但做这个事情的人一直在对悠旃出手,可以这么来认为,悠旃目前代表的是妖界的曲家,杜小娇代表的是南宛,而程萌羽则代表人界,从现今妖界的局势来看,只有一个地方会同时与曲家、南宛以及人界扯上关系,那就是北野境。 具可靠消息称,北野境的少主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杜小娇的父亲提亲,但都遭到了拒绝,杜老头当然不会头脑发热放弃与曲家的联姻去就北野境,并且他非常溺爱自己的小女儿,因此便趁机求来了杜小娇与悠旃的婚约,这样既对自己的仕途有力也满足了杜小娇的愿望。 曲悠嘉很头痛呀,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悠旃两个都娶,那么就算软拿北野境拿不了,强攻下来也是没有难度的。 “十一年前,同为妖界候选人的曲悠嘉和邝东易与妖王一起到人界访问,在为期半月的访问中,一直负责邝东易起居的侍女名为千兰。” 用力捏着信纸,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什么意思?哥也真是的,也不说清楚,这样一句话能代表什么?” 那么在十一年后,事关邝东易与北野境存亡之时,千兰恰好被派往妖界保护她和悠旃,并且顺利的接触到了整个事件最关键的杜小娇。 那么她不得不说,玖癸,他妈的,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猪。 程萌羽烦躁得抓扯着头发,不行,有一件事情她一定得弄明白,悠旃没有碰杜小娇的话,那她身体上的那些痕迹,到底是她自己弄上去的,还是有其他人在里面做了手脚,如果是后者,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黎时未又告诉他们,药呈粉末状,因此只能是下在食物或者水里面,通过气味和空气传播不太可能。而这种补药只对妖族的男子有效,小白的半妖体质以及过小的年纪让他没有受到影响,遭殃的就只有悠旃和厉风行了。 “不,的确是补药。”黎时未有些要笑不笑的轻咳了一声道:“想必你还不太了解,发情期里的男妖让女方受孕的几率是平日的好几倍 黎时未笑着轻拍了悠旃两下“小子,赶紧的成亲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意味深长的看了两女一眼,看得程萌羽心惊肉跳,看得杜小娇心花怒放。 “小旃哥,黎老师说得对,我们快成亲吧,说不定小小旃已经在我肚子里了呢” “小小旃?”厉风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纠着眉头,有些凶狠地望向悠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小鸟,那个” “你干什么?野蛮人!还不放手!”杜小娇见状立刻惊叫起来。 程萌羽赶紧上前拽住厉风行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厉风行脸色稍霎,正欲松手,却听杜小娇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好一对奸夫淫妇。” 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断发,又看了看连根没入石墙的钢爪,杜小娇原本红润的脸庞开始发青,然后溃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扑到悠旃身边,紧抓住他的手嚎了起来“小旃哥!你看到了,他对我做了什么?他想杀了我!” 杜小娇见悠旃竟然不帮她反还告戒她说话要注意,心里很是委屈,环顾了四周,发现在场的人全都是一副对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更是让她难受到了极点。 “啊,你这女人!你想死是不是!”厉风行举起手就想揍人,程萌羽见状赶紧的将他使劲儿拖住。 “我不!我不出去!小旃哥,你醒醒吧,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俩个抱在一起亲热,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你还要她?” 杜小娇见他明显偏袒程萌羽的举动,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恨恨地瞪了程萌羽一眼,然后捂着脸呜咽着冲出了房间。 悠旃看了厉风行和程萌羽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半垂着睫毛,他也闭上嘴不说话了。 甲影脸色微僵,待她出去了,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恭身递到悠旃手上。 甲影僵硬的趴伏在地上,道:“属下告退了。” “怎么回事?”厉风行问道。 厉风行有些急了,催促着道:“快说呀!” 厉风行的脸彻底的黑了,再次揪住悠旃的衣襟,低吼道:“那你打算将小兔子置于何地?” “说得倒轻巧,杜家现在是你说踢开就能踢开的?”厉风行猛扯着头发,道:“时候到了你那大哥恐怕绑也会将你绑回去成亲的。还有,我问你,你碰过杜小娇了?” 而同一时间里,程萌羽望着被封住妖力并上了脚镣的千兰,也问道:“杜小娇身体上的那些痕迹是你弄出来的吧?还有那块玉佩,也是你拿走的?” “告诉我真相,我就放你走,如何?” 程萌羽扬了扬眉毛,将头凑到她面前,轻声道:“告诉我真相,我就放你走,邝东易他” 程萌羽又看了她半晌,最后耸了耸肩,道:“好吧,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有的事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虽然会稍微费一些手脚,但只要检查一下就能真相大白,我想你作为宫里的女官,在这方面应该比我要了解得多一些吧?” 千兰脸色微变,却仍然不松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千兰在她走后,眼眶微红地望着脚镣出神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一个月后我将和小旃哥成亲,我打算就这几日便与他一起启程回妖都。”杜小娇虽然刚刚从她三哥那得知了婚期,但她在最初的雀跃之后,心情又变得沉甸甸起来,还有什么比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心里只有另外一个女人更让她难受的?不过难受归难受,一个月后他们将完婚是事实,就算是平妻,她也是先进门的一个。 扬了扬嘴角,程萌羽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小娇你倒是可以先行一步回妖都着手准备婚礼。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人界最有名的珠宝店、衣铺,贵是贵了点,但一分钱一分货,你肯定会成为最美的新娘子。” 虽说妖族的繁衍能力比不 程萌羽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做梦吧你。还有曲悠嘉,既然他不讲信用,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全大局了,真当她是当年的软柿子,可以随便搓圆捏扁的?心里有了主意,当下她便止住了步伐“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蔚蔚翘着腿,晃悠着晃悠着,静静地听她说完之后,才开口道:“身为妖界的一员,我不支持你的这种做法,但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你的师父,我能够理解。因此我不会帮忙,也不会阻止。” 蔚蔚抚了抚她的头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递到她手上“后面的十式都在这里,有了前三式的基础,我想应该难不倒你了。” 蔚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走之前最好再去探一探,那个地方虽然隐蔽,却也非常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程萌羽欣喜的转过头,望着斜靠在门边的身影,却是拒绝道:“不用了,师傅。我真的很高兴,但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想让你难做。” 望着她的背影,程萌羽深呼吸了一口,给自己打了打气,加油,如果计划可以顺利实施的话,什么鬼妖界的纷争,都将与他们无关了,就让曲悠嘉去收拾那些烂摊子吧。 “我不会与你成亲的,小娇。”当杜小娇再度踏进悠旃的房间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他冷酷的拒绝。 “对不起,我想我再也无法演下去了,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要娶你,我只是敷衍,为了我大哥在敷衍你。” “那晚只是个误会,我真的没有碰过你”啪地一声,杜小娇失控的一巴掌煽在他脸上,将他的头打偏了过去“你想不承认?不负责?”狂乱的抓起自己的衣襟大力的撕扯起来,悠旃不及阻止,眼看着她几下就把上衣撕得稀烂,露出还带着淡淡红痕的躯体来。 抚着破裂的嘴角,悠旃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不是我弄的,与我无关,还有,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悠旃的忍耐已经到头了,伸出手将机关打开,不过一瞬间,杜小娇就已经被捆成一只大粽子,浑身插满了细针昏死过去。 就在悠旃背着行李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从蔚蔚那回来的程萌羽刚好与他碰个正着“悠旃,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说要多休息你要去哪?”看清他一副要出远门的造型,程萌羽低呼了一声。 这个时候程萌羽已经从敞开的房门口看到了屋内的情景,杜小娇衣不覆体被绳索缠绕的样子怎么感觉有点s呢 “我与她摊牌了。”悠旃掀了掀嘴角,提着包袱对她笑道:“我们该出发为新城选址了是吗?” “够了吧!”玖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将程萌羽拦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做了就得负责任,小公子,你就不替大公子和整个曲家考虑吗?”玖癸不搭理程萌羽,死死地盯着悠旃,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甲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的看了玖癸一眼“小公子” “小公子!”玖癸还不打算罢休,跳起来想追上去,却被甲影给狠狠扭住了“放开!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哥,他们这一走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玖癸瞪大了眼,看了他半晌,然后冷笑道:“分明是小公子被姓梁的女人给迷惑了,睡都睡了却不愿负责任,怪我么?凭什么怪我!” 玖癸捂着脸恨恨地瞪着他。 玖癸眼里泛酸,狠狠地眨了眨眼,她咬牙道:“凭什么,分明是小公子”她哪里错了,她所做的全是为大公子为曲家考虑,分明是小公子自私薄情,任性的不顾大局。 玖癸倔强的钉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动“我没错。”垂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待我亲自去探一探再说,否则我不放心。”程萌羽换上一袭轻甲,从悠旃手里接过防身的暗器和替身娃娃,全副武装“我会在晚饭前赶回来的,你不要想跟着去,我发誓我会非常小心,不会有任何危险。”堵住他的要求,她踮起脚尖给了他一记轻吻,然后一个闪身掠了出去。这片长满阳阳果的树林里。 终于,在她避开好几只魔兽,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了,一棵巨大的深紫色树木出现在她眼前,望着垂挂着纠结枝条的巨树,程萌羽浑身冒起了一粒粒的鸡皮,原因无他,任谁看见无数肥胖的枝条似有生命般蠕动都会有这种反映吧。 招出弓箭,她唰唰的射出六支箭,然后高高跃起试图踩着箭尖借力往上,却不想当她一靠近大树,那些恶心的枝条便向她围了过来,让她不得不立刻跳回到地面。 幼年的她倒是能勉强应付,但一向不会离开幼兽的兽爸爸恐怕就在附近 她的逃跑举动让地狱兽兴奋起来,发出一声咆哮,地狱兽撒开腿狂追不舍,它的咆哮声很快引起了不远处的另一只地狱兽的共鸣,程萌羽听在耳里,只觉得魂都要吓飞了,要命了!( 幼年地狱兽扑在娃娃上一阵疯狂的撕咬,边咬边发出呜呜的低叫声,似乎啃得极其的欢畅,程萌羽心里一喜,正想撒丫子开溜,却瞟见巨树的枝干似乎正觊觎着那头近在咫尺的地狱兽。 锋利的钢牙毫不留情的撕咬着大树蠕动的树枝,墨绿色的汁水四处喷溅,断裂的树枝掉落了一地,大树似乎有些抵挡不住这般猛烈地攻势了,但又不舍得到嘴的肥肉,因此在短暂的退缩之后,更多的枝叶缠绕上幼兽的躯体。 树顶光秃秃的远不像树干的繁茂纠结,明显是人工处理过的,五六平方的空平面上,只有黑色迷雾状的一个结界在阳光下闪烁,这应该就是探子所说的结界了。 深呼吸了一口,程萌羽有些犹豫的走到结界口,虽然从一开始,她寻找魔族营地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净化露的配方,但此刻她的目的却不仅仅是找配方那么简单了,她现在是准备带自家男人和儿子一起去那边避风头,恶劣的沙漠气候以及各种未知的危险,他们能够顺利克服在那边安全生存下去吗?能够成功找到净化露的配方吗? 一阵难受的挤压之后,前一刻的清凉已经被灼热的高温所替代,幽暗的色彩也在瞬间变成了妖异艳丽的银白和血红。这是一片无边的银白沙漠,灼人的风吹过,带起银色的尘埃,让血红的天空变得迷离起来,程萌羽惊诧的望这死寂空旷的世界,这里便是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吗? 赶在晚饭前回到了营地,招来梁家的十三侍卫和四个皇家技师,程萌羽将情况大致的交代了一下,然后便正色的道:“各位请放心,一旦有危险,我们就立刻回来,我不会拿各位的安全开玩笑的。” 程萌羽见状不由得暗爽在心,心里那点不确定的游移瞬间就被驱散一空,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起在那边的生活了。 “要出远门?”小白一进屋就傻眼了,房间里就跟被洗劫过似的,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此刻更是光秃秃一片空旷,地板上摆着的几个打好结的包裹告诉他,他们即将远行“回人界?”收拾得这么彻底,应该是去很远的地方吧。 “魔族吗?我无所谓,去看看玩玩也行。”小白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过了一小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那边应该有肉吃吧?”拽住程萌羽的袖子,他问道。 怀疑的望着她心虚的表情,小白猛地站起身来,抚着下巴低喃着:“还是连夜猎几只魔兽当存粮比较保险,吃腌肉也比喝西北风强。” 悠旃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小白走下楼“他要去哪?都收拾好了?” 悠旃点点头,道:“不错,食物一定要备齐,据说那边很贫瘠?”抚着下巴,他突然低喃着转身“我得多准备点上好的木材,听说沙漠里是没有树的。” 除了物质上的准备之外,程萌羽让人将与千兰接触频繁的嫌疑人全数迷倒,然后拜托蔚蔚派可靠的人选将他们押解回人界,为了保险起见,就算剩余的几个侍卫看上去没什么可疑,但程萌羽还是将他们排除在这次魔界之行的人员之外了。要说可靠,还是自己家的门人最可靠。再想办法。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赶在起床号之前驾着三辆马车悄然离开了营地。 在这种状态下,一行人在接近正午之时才赶到了淡水湖,稍作休整之后,便待继续动身,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师傅?‘ 望着风尘仆仆的厉风行,程萌羽猛地跳下马车,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昨夜向他告别的时候,他并没透露出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呀。 怔怔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程萌羽才收回视线,呼了一口气,她侧头看向身边的悠旃,在他温和的目光中缓缓将头埋进他怀里。 轻恩了一声,程萌羽抬起头轻依在他怀里,对梁忠厚道:‘出发吧。‘ 别问是怎么将两辆巨型马车送进结界的,该过程肯定是非常纠结复杂的,当他们实实在在踏上那片银沙上的时候,沙子的温度远没有昨日那么炽热了,天空妖异的血红色已经变得深沉起来,傍晚了。 盘腿坐在马车顶上,程萌羽半眯着眼看了看天空,说道:‘在这里做上记号,然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她笑道:‘既然都不认识路,就凭我女性的直觉来选择方向吧。‘ ‘天一黑便扎营。‘程萌羽说完便钻进马车,趴上悠旃的胸口,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一旁假寐的小白睁开眼睨了相拥的两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以前坐马车娘亲可是靠着他睡的诶,虽然衣服常常会被她的口水浸湿有些恶心,但 小白移开视线,仰起精致的下巴,对悠旃的行为有些嗤之以鼻,就他那身板,靠上去会摁着骨头吧。 小白将飘移的视线拉回到相拥的二人身上,静静地注视着,良久,他轻轻的站起身来,拉开门帘走了出去。 ‘睡不着。‘灵活的翻身上了车顶,小白学着刚才程萌羽的动作,盘腿坐在车顶,却被漫天的风沙迷得睁不开眼睛。 小白有些狼狈的将帽子戴上,抿了抿嘴,‘谢了。‘ ‘唔。‘小白仰着头,透过黑纱望着暗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天空也是第一次见到。‘ 蓟都城 罗达应道:‘是的,据驻守在结界口的暗魔回报,那个结界口有生人进出,因为出口是在银色荒漠,探子追踪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可寻了。‘ ‘给我看好妮妮,别让我再发现家里有通往不明地点的结界口。‘戒日仰头将酒倒入口中,语气中满是警告。 戒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派人在她房间外面修个大池子,告诉她,要玩水在家里玩,不许到处乱跑。‘ ‘不用管他们,他们想修便修,‘戒日舔了舔舌头,大笑道:‘一座圈养着新鲜妖族,满载财宝,工匠遍地的城池,还有围绕在外的无数魔兽,光是想想,我就已经热血沸腾了‘ ‘不用了,擅闯者恐怕此刻已经是一堆枯骨了。‘戒日面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笑容来,‘银色荒漠可不是踏青的地方。‘ 小白是其中最为窝火的一个,望着四具呈骨架造型的魔兽尸体,他郁闷不已的嘟嚷着“贫瘠,真是个贫瘠之地,白忙一场了。” “这样吧,继续赶路,否则很可能不断地会有魔兽来袭。”断断续续的休息了几个时辰也足够了,虽然前路茫茫,动却也比不动的好。 银白,不过六天,程萌羽已经对这种颜色有些反胃了,除了那些频繁活跃在黑夜中的骨架魔兽,程萌羽真的以为这个银白的世界是一个死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生命,无论是植物还是水源,人形还是兽形的活物,通通未见,甚至连声音都只有那些单调的风声。 “悠旃,难道我们还是必须回去吗”程萌羽有些艰难的道。老实说,背负着十多条性命,她的压力真的很大,他们一家人死在一起倒也罢了,可连累这么一干无辜的人陪他们一起死,她自问没那么狠的心肠。着她的腰道:“我们总共带了一个半月的食物和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再走十日,仍然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就必须要调头了。”见她愁眉不展一脸的阴郁,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无论什么情况,有我和小白陪着你呢。” 几个师傅的意见和悠旃的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干粮和水,让他们还能前行一段时日,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总得拼一拼吧,就这么回去总是不甘心的。 受到悠旃的启发,因为持续赶路而无聊得发狂的众人也开始废物利用,进行起变废为宝的活动来,一时间什么皮衣呀,新功能药丸补药呀,各种骨制器具和美味的食物纷纷出炉。 相比生活在干涸沙漠里的骨架魔兽而言,这种霸占着水源的魔兽就显得异常的丰润了,不论是那光滑闪亮的鳞片还是那八颗巨大头颅上鲜艳欲滴的红色斑纹,都让这只八头巨蛇显得极其的威武不凡。 悠旃和小白闻言相视了一眼,俱都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种丑陋的家伙与他们有什么可比性吗? 悠旃温柔的望着八头蛇,由衷的感谢它即将为他们作出的种种贡献。 “很丰润,不错,今晚加菜。” “鳞片漂亮,做饰品很棒。” 程萌羽将视线落到巨蛇身下的小湖泊,虽然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米大的一个水潭,但那清澈的水波在阳光下闪着另她垂涎不已的光华,水,水,她好久没洗澡了。虽然有清洁术的存在,但她近日来惨遭烈日和干旱毒害的皮肤已经开始呻吟阵阵,她、要、洗、澡! “宰了它!” 八头蛇的实力绝非泛泛,在水源这么稀少的沙漠里,它能够独霸一方肥水,那定然是这一带魔兽的佼佼者,但任凭它有多么能耐,今日遇到程萌羽着一行如狼似虎的危险份子,也只能悲催的交代在这里了,更为惨绝人寰的是,一代大哥大的下场不仅是死无全尸,可以说是每一分每一毫都被利用了个彻底。 很简易的一个小型营地,由三辆骨架大棚车以及三个帐篷所组成,一番布置下来,倒也十分舒适。营地中心此刻燃起了篝火,大伙正热火朝天的瓜分着倒霉的八头蛇,而程萌羽已经迫不及待的让悠旃组装好一个大木桶,将烧好的水倒进去,准备好好地泡个热水澡以解连日的疲乏。 “去、去,多大的人了,不害臊。”程萌羽将他使劲往外面推。 悠旃见状轻咳了一声,道:“小孩子嘛,喜欢粘着娘亲无可厚非” 悠旃一脸无辜的被他拖出帐篷,弱弱的道:“我正准备出来的” 程萌羽这个澡是泡舒服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她神清气爽的掀开门帘“走,吃饭去。”心情舒畅,原本她都快绝望了,但这个水源却给了她新的希望,将这里作为暂时性的落脚点的话,他们可以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搜索,比起盲目的前进,这样更科学也更安全。 沙漠里的夜晚非常寒冷,大风呼呼地卷着白色沙尘,黑色的夜空稀稀拉拉的挂着几颗小星星,不时有魔兽凄厉的嚎叫声远远传来,将寂静的沙漠衬托得格外空旷辽远。 也许是占据了水源的缘故,他们遭受了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还要猛烈地攻击,来袭的魔兽络绎不绝,好在之前做足了防御工作,当防御结界被过于强横的力量给冲破之时,从熟睡中惊醒的众人也都纷纷起床做好了战斗准备。 提着一把染满鲜血的大刀,程萌羽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猩红,看来澡是白洗了。经过这些时日的洗礼,她对这种血腥的画面几乎免疫,刚才情急之下甚至提刀挨个将被箭矢射成蜂窝却没死透的魔兽一一了结,尽管因此弄得一身粘稠、腥臭,她也没了以往反胃作呕的不良状态,看来有句话还说得真对,吐呀吐呀,就吐习惯了。 “怎么了?”走到他面前,她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魔兽尸体吗?没什么特别的,大概因为这具尸体比较靠近营地中心,魔兽没敢走近,所以才留了个整块儿。 “啊”程萌羽定睛观察了一会,突然尖叫着连退了两大步“它在动!” “刀给我。”悠旃伸出手来。 “不,我来。”悠旃从她手里抢过大刀,蹲下身体在那魔兽面前很认真的比划着。 悠旃摇了摇头,拿着刀轻轻的划开皮肉,然后伸出手在里面摸索起来,程萌羽见状立刻一脸恶心的望着他。 “它在动?!是它在动?”程萌羽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蠕动?一个猜想从她大脑里一闪而过:难道是只怀着宝宝的魔兽? 一股恶心的绿色粘稠液体夹杂着另人作呕的腥臭从割破的口子里流淌而出,刚才还鼓鼓的袋子一下子就焉了一大半。 “” “应该是个人,魔人。”悠旃边说边割,直到将整个袋子都割破了才住手。 悠旃看了她半晌,突然摇头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你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东西是魔兽体内装食物的部位。”悠旃戳了戳那袋状物体。 两桶水在这时很及时的泼了出来,将那人形生物上的粘液冲洗了个干净,程萌羽这才注意到身边多出一群围观群众出来。 黝黑干涸的皮肤,尖尖的耳朵,杂草一般枯黄的头发,瘦骨棱棱的身躯整个一僵尸造型。 那魔人低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响,卷缩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动也不动了。 “他没事吧?”程萌羽有些紧张的问。 接下来的后半夜,众人将营地打扫了一遍,该修补的帐篷和弩车也都修补好了,而那魔人依然没有清醒。 天蒙蒙亮,全体人员就已经开始修筑营地了,利用附近能找到沙砾黄土石头加上他们所带来的木材以及兽骨兽皮等工具,开始堆砌营墙。由于水源附近并没有成片的大型植物,只有一些矮个的灌木,他们所在的位置几乎是处于阳光的暴晒之下,这一点让程萌羽非常苦恼,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土墙垒好之后让他们用兽皮牵一个大的遮阳棚出来。 这个魔人睡得真够久的,直到晚饭时间,他才悠悠醒转,程萌羽严重怀疑他其实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勾醒的,因为她的晚饭,一大块烤魔兽肉还没拿热乎就被那魔人给抢走了。 他们之中唯一会一点魔族语的就只有悠旃了,只能靠他了。 “你离他远一点,危险。”程萌羽有些不放心,那魔人虽说一皮包骨应该没太大杀伤力,但他的指甲可够长够锋利的“还有,快给他穿件衣服,真是的” 悠旃闻言,将肉块随手一放,手忙脚乱的在箱子里翻出一件袍子,递到那魔人面前,用生涩的魔人语说道:“衣服,先披上吧。” “啪!”的一声,程萌羽反射性的将他的爪子打掉“穿衣服!不穿别想吃。” 程萌羽敏捷的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他的攻击,然后拾起肉块在他面前晃悠“想吃东西的话,就给我安静下来。”对悠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翻译一下。 悠旃告诉他,他们是一个游移于三界的商队,以倒卖三界特产为生,这次无意间发现了通往魔族的结界,便起了倒卖魔族特产的心思,这才集结了一干好手来到了这里,希望他能够帮忙指指路,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抵达魔族的主城。 表情和肢体语言世界通用,程萌羽见他一脸不给肉就没什么好谈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将肉块丢给他,嘀咕着:“拽什么拽。” 程萌羽一脸恶心的望着他吃得鲜血淋漓的样子,心里暗暗警惕着,乖乖的,差点忘了这可是吃人的魔人,千万不能让他恢复力气,必须得限制他的行动,他们倒也罢了,这魔人的水准还近不了他们的身,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悠旃就难说了,她可不想从这家伙的胃里找到悠旃。 悠旃见他吃饱了,表情似乎也柔和起来,立刻凑上前去询问其村庄所在以及他是否能够为他们带路,并许诺会有丰厚的报酬给他。:“u♂。” “他说什么?你拉我出来干嘛?”程萌羽疑惑的问道。 “什么?!”程萌羽尖叫一声“他以为他谁呀,拽什么拽,若不是我们,他还在魔兽肚皮里呢!” 程萌羽一边听一边点头,总算是把那怒火给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