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突然下起暴雨来,闪电撕扯着乌云,如炸雷般的轰鸣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将熟睡中的程萌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听着外间的窗户吱嘎作响的声音,她心里陡然一惊,睡前她明明就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微微松了口气,她还是不敢大意,那大开的窗户和地上的泥印提醒着她,有人翻窗进来过。 门倏地一下开了,禾音顶着乱发,一脸睡意的站在门口“大半夜的,这是要干嘛?”见程萌羽连衣服都穿戴整齐了,她更是纳闷了,才三更吧,现在就起身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皱了皱眉,禾音心里伸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点上灯,她走到窗户边仔细检查,窗户虽然是关着的,但是地上却也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糟了!” “可恶!欺人太甚!”一掌击打在门上,禾音气炸了,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进行一次比赛吗,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现在器具损坏了,那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来补救,若不能够找到替代的东西,节目就算能上也不能保证出效果了。 “这样,你先去把大伙都叫起来,能修的就立刻抓紧时间修,不能修的,我去想办法。”静静地抬头望着窗外,雨点砸在地上的啪嗒提醒着她,外面还下着暴雨,又这么晚了无意识的摩挲着白玉哨子,她沉吟了下,还是没有吹哨子,厉小鸟受了伤,她实在没脸这个时候去麻烦他,再说,他被厉将军抓到二皇子府去了,据说曲家的也在那边。怎么办呢?咬着嘴唇,她又想到小白在桃花的府上,这么大的雨,万一他跟着出来淋到雨,那药效可就想来想去,找谁都不妥,最后她脑子里浮现出哥哥的身影,要不,去梁家 班子里的人此刻都集中在一起了,检查了自己的乐器,有一大半都能够在下午前修好,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那车夫半夜被叫起来本有些不乐意,禾音塞了个元宝给他,他脸色才缓和了些,打了个呵欠,车夫招呼他们上车,随着一声高昂的马嘶声,马车箭一般冲进了雨幕之中。 “你们找谁?”大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童的脑袋从里边伸了出来。 疑惑的上下打量着门外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三人,童儿摇了摇头道“家主已经睡下了,请几位明日再来吧。”家主醉得可凶了,折腾了好一会才睡下,他哪敢去通报呀。 “这”有点犹豫。 “不不不,你误会了,这我不能要,这样吧,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问问。”梁家门风极严,他哪敢随便收人钱财呀,见他们确实焦急得很不像作假,他也怕真误了事,便还是决定先去问问再说。 赐易应声进来,俯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梁育书听到妹妹两字就倏地清醒了,猛地跳下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呵斥道:“怎么不早点来禀报,让他赶紧的,立刻滚下去将人给我接过来。”穿上鞋子,他又接着吩咐到;“叫人立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再让厨房做点吃食送到小厅去,对了,老爷夫人肯定已经睡下了,就暂时不要惊动他们了。” “哥哥”也不知怎么了,进了小厅,一见到那个明明只见过几次的身影,她便忍不住扑了过去。 没想到她说哭就哭起来了,梁育书手足无措的搂着她连声安慰道:“乖妹妹,别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报仇。”报仇两字带着让人发抖的杀意,让一旁的禾音和大熊忍不住颤了又颤。 此刻的梁育书已经被愧疚灭顶了,想着小妹从小就没过上好日子,先是宋家又是曲家,现在更是连个小小的杂耍班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他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个废物! 含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吧,就先让她玩会,等比赛完了再去料理也不迟。 这才想起她全身还湿嗒嗒的,梁育书顿时又自责起来,立刻叫人带他们下去先洗个热水澡,他则开始安排人手去帮她找新的乐器和道具。人也不是死的,一探问下来,梁夫人哪还睡得下去,不顾梁风的劝阻,硬是爬了起来。 “清河,我的儿” “你们认错人了吧?其实我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吧?”嘴痒了一下,她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道了出来。 “不树,吾不树着过意思”啊,快窒息了。 “出去坐着说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热粥。”梁育书此刻很为难,关于小白的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娘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他也怕她受不了这刺激。 扶着她,梁风很无辜,不明白又是哪惹到她了。 眼里闪过一丝为难,他俯在她耳边轻声恳求:“这件事过两天再提好吗,娘亲身体一直不大好,我怕” 不是没看见她眼里的失落,梁育书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不得不更加慎重的考虑关于小白的问题,看来这个孩子对小妹来说非常重要呀。 这会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似乎想将十年的空白立刻填补上,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程萌羽口沫横飞的讲着自己怎么遇见禾音他们,又是怎么学舞学笛的,只说这十年来她很幸福很幸运,遇到的都是好心人,其他的半字未提,梁夫人也不疑有他,只觉得老天有眼,不但将女儿平安送回到她身边,还让残缺的女儿变得又聪明又乖巧,之前有看过女儿的精彩表演,女儿这么出色,她真是自豪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