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二十多天,每天规律的练舞排节目,日子倒也过得顺顺当当的,程萌羽经过上次那一惊吓,也不往外面跑了,服装道具的事直接由桃花派给她的人接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帝都又熟悉,做起事来那是事半功倍,没几天就安排妥当了。她则安心呆宅子里和那班借来的伶人沟通曲子的事,进展很快,除了她和禾音新排的节目还没伴奏,其他的节目已经合着伴奏在练习了。 “赶紧的!碧雪,红绡,给我最后练一次,记住了,上场就和平时一样,可被给我怯场啊!”禾音今日还是一袭红色劲装,却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对今日的初赛,她是万分放心的。 无奈的瞟了他们两人一眼,禾音心道,不愧是母子俩,打瞌睡的样子都这么像,她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得不出声叫醒他们:“快别打瞌睡了,我们该出发了!” “瞧你那懒猪样,给我清醒!”禾音面目狰狞地在她脸蛋上揪了一记,痛得程萌羽龇牙咧嘴的。 “快走,没听见门口好多马车的声音吗,应该是接我们的车已经到了。”禾音见她傻呼呼的望着天不知道嘴里在嘀咕些什么,全然不在状况中,相比自己忙得团团转,她悠闲得真是让人想揍她。 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小白无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哼!又装可怜,刚揪他的时候可没见她手软呢。 地方大了也不好呀,去那个什么湖得坐两个小时马车,真够远的,程萌羽爬上车,窝在小白的怀里继续补眠,心想,其实小白长高大点也不错,虽然没有胖呼呼的肉肉可以捏了,可是却多了一个全能苦力呀,越想越觉得心花怒放,多好的儿子呀,若找个男人还怕最后不堪忍受折磨逃跑了,可儿子就不一样了,牢靠呀,不但不会跑,日后还会多拐个人来服侍她。 车厢里的众人见程萌羽埋在小白怀里睡得香甜,也不觉得奇怪, 对于程萌羽来说,一个时辰弹指间就过去了,当她被摇醒的时候,她睡眼朦胧的抬起头,首先见到的就是小白又红又黑的脸,奇怪的看着他道:“到了吗?你又怎么了?”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就黑着个脸,一点朝气都没有,这可不行,哪有半点正太样呀! 尴尬的收回手,程萌羽灰溜溜的跟在背对着她肩膀直抖的禾音身后下了马车,小声道:“一会就干了嘛,生什么气。”在听到车内一声冷哼以后,她乖乖闭嘴了。 人山人海呐,惊叹,敢情这次活动不止他们兴奋,帝都的人更兴奋,看看,辰时都还没到呢,这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跟着那侍人找到了他们班子的凉棚,大伙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开始做准备工作了,碧雪、红绡两个主角被按着上妆换衣,禾音在一旁抓紧时间讲解台上所需要注意的事项,程萌羽则钻到奏乐的伶人堆里将出场到结束的伴奏顺序又口头梳理了一次。 程萌羽站在岸边翘首望向湖心,却只能隐隐看见湖心的房檐和彩旗,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听着那边传来的锣鼓声和欢呼声,她心里像猫爪子在抓似的,恨不得直接游到湖心去看比赛,又张望了会,她才耷拉着头,泄气的返回凉棚,真是的,还多久才轮到他们呀。 禾音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能早点上岛看比赛,那有什么不好,便笑着招呼大伙跟着一起上了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大画舫,上了画舫,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趴在船边四下张望,其中最高兴的要数程萌羽了,本以为没机会看到前面的比赛了,却不想峰回路转,突然来个惊喜。 他几乎就将她的存在告诉爹娘了,却又在看到她稚气的脸庞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的模样为何十年都未改变?她和那少年又是何关系?她和五皇子之间又有何关联?上次宋杰的事竟然引来了一向不管闲事的五皇子的探察,并且各路打探他们消息的人马都被拦了回去。这一连窜的疑问日夜困扰着他,也是让他一直下不了决定的原因。 “看什么呢?”歪在小白肩上,程萌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赞叹道:“长得真不错。”又是一个帅哥,很英俊,不同于厉小鸟的粗犷率直,桃花的风流韵致,曲悠嘉的深沉凌厉,曲悠旃的腼腆精致,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气质沉稳,她暗自将所见过的几个出色男子对比了一番,得出结论,这个应该算是企业精英型。狠狠的拧了一把,她痛呼,可不是不肖子小白的手在作怪吗。 被那人的神情惊了一下,程萌羽愣愣的站直身体,就这么望着那人所在的画舫缓缓划出她视线,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划而过,好熟悉、好亲切的笑容 “没,哦,到了,那走吧。”摇头抛开头脑里莫名其妙浮现的一些光影片段,她只当是见了帅哥以后的花痴症状,也没放心上,拉着小白跟着下了船,却没发现小白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边程萌羽自打进了岛,视线就被小岛小楼林立的美景吸引过去了,在一片树海中,景致纤巧的小阁楼错落隐现,阁楼中人头攒动,似乎都有人占据其中,而顺着阁楼所面对的方向望去,就能看到一个巨型的高台浮在花海之中,四周雾气弥漫,台上乐曲阵阵,人影浮动,衬得整个场面宛如仙境。 有些垂涎的望着身旁的小阁楼,若能坐在里面边吃零食边看比赛,那是多么惬意又美妙的事呀等等,那个身影怎么这么面熟呢?不是桃花他们吗?她眼睛一亮,正想跳起来对楼上的人招呼,却见楼上正对她的阿九几乎不易察觉的对她蹙眉摇了摇头,她立刻打住已经到嗓子眼的喊声,顺势侧过头与身边的禾音说笑,一行人就这么嬉笑着走过了那栋小阁楼。 “说来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了吧。”帝子灏握着酒杯对梁育书笑道。 回忆起往昔,两人俱都相视一笑,这时候台上的比赛也开始了,两人一边喝着酒观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渐渐转到宋家以及近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上。 神色不变的放下酒杯,梁育书哼了哼,道:“宋家的狗吠得人心烦,手痒了下。”他也不拐弯抹角,今天请帝子灏来,他就是想打听小妹的事。 他这些日子可为这事忙活了一阵,一查到死的那人是宋家的一个小人物,他自然就想到梁育书,可又拿不准到底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另一方面,那次以后,帝都好多家族的都派人打听小蛇妖的身份,他也是费了一翻力气才拦下来。哎,遇上那母子俩就没清净过,加上她那儿子的身份,摇头呀,麻烦,大麻烦。 “你也该放开了,十年了。”帝子灏叹息道,一个人失踪了十年,那多半就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听闻那女孩还只有一魂一魄,那生还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了那个方向一眼,帝子灏握着酒杯的手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一下,面上神色却不变,只是将目光转回舞台,专注的看起比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