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毒,随后听见珠碧对他说:“我们要亲眼看着萧启和姚天保下地狱,在这之前,锦画……好好活着。”
“不就是伺候男人吗,伺候一个和伺候一群也没什么差别,对不对?”
珠碧伸出手指替他擦泪,弄得整片脸颊都湿漉漉的。
锦画从他指缝间,看到了他同样哀伤的神情,眼里却藏着一股微弱的傲气,风所不能催,雪所不能折。
这和平时的珠碧太不一样了。
锦画恍然明白,原来他并非真的堕落如此,只是藏得太深,太好。
原来他和他都是一样的,不甘心,不屈服。只是自己写在了脸上,他藏进了心里。
其实他要比自己坚强很多的。
“珠碧……”锦画颤抖着握住他在自己脸颊边的手,攥得紧紧地,“我们以后不吵了,好不好?”
他俩之间从来都没有甚么深仇大恨,只是嘴上偏爱争个高低,吵到了头,谁也离不开谁。既然如此,多一个敌人又有甚么意思。
死了谁另一个都不好过,不如就此前嫌尽释。
珠碧不住点头,两人再度滚在一起,难舍难分。
哭得累了就在桌子底下两厢睡去,人事不知。
夕阳沉沉照进来,霁月轩传来小九吵吵嚷嚷的骂声:“让我进去!你家黑鬼到底把我相公怎么了,天都黑了!”小九一路推搡小六往屋里走,他已经一天都没有看见自家相公了,一定是被那个黑鬼给绑在霁月轩里拳打脚踢,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要报上个月的仇呢!
“不就是一月前抢了你家相公果子吗?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吗?我家相公要出了甚么好歹,你看我不打死你!”
“你有病啊!放手!”小六费大劲也拉不住他,极极败坏地骂,“这是我家相公的地盘,你再往里闯我要去告诉鸨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推推搡搡一屁股撞开房门,双双失了重心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一下把桌子底下的珠碧锦画给惊醒了。
“……”
四个人八只眼睛,面面相觑,一时陷入极度尴尬的静默。
“相公!”小六最先拍拍屁股爬起来,踹了小九一脚后连忙去拉锦画,怒气冲冲地朝小九吼,“好啊你恶人先告状!你家相公都把我家相公摁在地上欺负了,你还污蔑我家相公!”
珠碧锦画酒劲还未过去,两脸茫然地看着他俩。
小六拽不动在珠碧身下的自家相公,他俩居然还……还抱在一团,不由得傻眼:“相公!你……你……他……”
珠碧迷蒙着半睁半闭的凤目,下巴搁在锦画肩头,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