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掠过马路上串流不息的车辆，思考钢筋铁块能否碾碎他每一寸腥臭的皮肤和躯体。 直到，一个未曾与他对视的人，直勾勾地在他面前栽倒。 像一双眼睛。 利亚姆从未相信过上帝，但上帝却突兀地给了他一个启示。 他想要露出笑容，伸出援手，精心呵护他的花，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即使在最迷茫、最痛苦的时候，生命仍有转机，仍有意义。 他本来就应该在那一个春天死去。 为了保护他而死，也许就是他活到现在的意义。起码，要胜过死在过去。 可是奥斯蒙德开始猜疑，开始否认。 他重新变得焦躁不安，甚至连清晰地说出“生日快乐”都无法做到。 有什么东西他不该看到？ 他很想开口询问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得到最糟糕的答案。 奥斯蒙德死死地咬紧自己的后槽牙，他的心跳加快，胸口像是正在被某种利器切割，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钝痛感。 他只是经常这样。 莫名其妙地陷入恐慌。 没有。 一切都很好。 实际上。 总会有一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生日。 但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过得非常开心。 他听见奥斯蒙德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生日快乐。” 他没有遗憾。 他没有因为他们的未来无法实现而感到遗憾。 他没有因为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而感到遗憾。 “奥兹。” “忘了我吧。” 一个笑容明媚，阳光开朗的人。 只是讽刺的是，他与一直以来他所扮演的人，只有唯一一个共同点：他们同时死去。 他的声音非常虚弱，夹杂着令人不适的停顿，与极力压制的、费力的喘息。 奥斯蒙德的呼吸和心跳猛地停滞，他浑身僵硬地松开紧紧抓着利亚姆手指的手。 不是的。 釉白的、破碎的灰尘又被他裹上胶水，强行搅拌、揉合、粉饰成一个瓶子的形状。 又或者，利亚姆只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要忘记他？ 他颤抖的手指顺着利亚姆的身体摸索着，摸到了木制的地板，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利亚姆的手依旧捂着他的眼睛，掌心的温度依旧温暖。 这只是一场噩梦，等他醒来，太阳会照常升起，一切也都会好起来。 警笛声 谈话声 没有人在这场猝不及防的枪击事件中受伤。 如同鬣狗一般循声而来的媒体围在中学门前，刺眼的闪光灯连成一片。 “奥兹！拜托看这里！” “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你觉得你能拿到奥斯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