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对不起啦。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再触及导演的霉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呢,吓了我一跳。” 教室里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听到了她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不过奥斯蒙德没制止也没在意。 同时,用摄像头记录内容,方便观察他们俩人的妆容和打扮在屏幕上的呈现效果。 奥斯蒙德自己也算半个美术生,起码分镜稿画得相当不错,他对自己的品味还有些信心,最起码肯定比背心紧身裤好。 没过多久,利亚姆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从隔壁回到了教室。 奥斯蒙德又出声安慰了他两句,将一摞文件中《pn b》的两页剧本抽了出来拿给他,示意他先看看剧本,熟悉一下台词准备一下。 只要不是特殊的或者隐含深意的台词,演员想改也可以改,只要传递的意思差不多对就可以。 从他手上接过稿子,利亚姆快速向下扫了几行,有些意外的同时微微簇起了眉头。他的视线越过纸张,偷偷望向奥斯蒙德。 利亚姆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手中的剧本。 十分钟以后,他酝酿好情绪:“我可以了。” 姑娘们安静了下来,纷纷让开了空间,站到了侧边,专注地望向利亚姆。 “准备好了吗?” 利亚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抬起眼眸,神色平静地看向前方,看向虚空之处。 他的演绎似乎与自己的设想毫无关系。 那双冰蓝的眼睛仿佛是正在酝酿着风暴的小小湖泊,利亚姆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奥斯蒙德却突兀地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他的痛苦。 菲佛无声地张了张唇,也察觉到了不对,但导演并没有出声阻止,她搞不明白状况,也不好出声打断。 就像在他一瞬间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不归途。 奥斯蒙德看着他,恍惚中感觉他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那是一个握枪的手势。 他眉尾挑起,唇角泛起快意而残酷的微笑,颈项带动头颅微微后仰,同时抬起下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却不值一提的画面。如同不该拥有力量的渺小人类突然成为了可以摆布棋局的神明。 所以他的薄唇轻启,按下扳机的同时,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单薄却充满力量的字眼:“砰。” 如此精妙绝伦的微表情控制,他只在老牌演技派演员身上见到过。 极其微小的表情变化和最短的台词,却让他在短时间内演活了一个饱受欺凌最终爆发的男孩。 表面上,他蔑视生命,并且不明白生的意义。人命不值一提,他就像是在游戏中,杀死那些有着血条的敌人那样,进行着残忍血腥的报复。 奥斯蒙德怔在原地。 男孩在故事中不能只表现出光辉的受害者形象,他的灵魂之中必须有污秽之处。 拥有了枪的他成了能够左右霸凌者的上帝,他胜券在握,笑着看他们逃窜,就像是在看游戏里的角色,在看一群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