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四处都泥泞不堪,连同这一晚被撬开不知多少回的嘴巴都被使用过度,里面泛滥成灾,很难再合上。 宋吟红肿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痛,他战栗道:“我要先吃口饭。” 他匆匆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有冲泡的燕麦片,宋吟拿出一袋准备解饿,他身上只有一件过膝的t恤,撕开包装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透骨的冷意。 大逆不道,真的大逆不道…… 宋吟被一通电话解救。 褚亦州安抚地亲了亲宋吟的脸颊,随后走去厨房外处理那个电话,他眉宇微拧,看起来是不得不理会的重要人物。 他极力忍耐从后背冒上来的慌乱,走出厨房找纸。 宋吟没有力气去打听他的工作,有气无力地抽了纸张就要回厨房喝他的果腹之物,只不过一道低沉的声线响了起来,“谁让你自作主张?等我回去处理。” 这个屋檐之下就两个人,宋吟没有张嘴说话,发出声音的就只能是另一个人。 阳台外的男人一开始没有开口的意愿,但那头的事似乎刻不容缓,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这个多日以来和他生活在同一间房子、共同吃饭、疯狂索取他的男人…… 假冒(30) 他挂了电话。 刚才在厨房宋吟看他的眼神,是在看一个欺男霸女的混账,现在虽然还是,但又多了一种看鬼似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现在和他面对面的这个就是货真价实的黎郑恩,因为他是最早出现的,以至于后面遇到会说话的黎郑恩,他都以为是和白言一样会伪声的家伙。 明明最早出现的那个黎郑恩只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被一通电话叫出去了啊。 宋吟忍不住喘息起来,喘息间猛然对上了褚亦州的目光,他顿了顿,即使浑身都在发软,也瞬间收敛起了异样。 可这样眼对眼不说话更可疑,宋吟只好嘴唇嗫嚅着扯了句话:“我腿好疼,不太想动了,你帮我……” 只是他还没说完,男人也哪种意思都没领悟到,突然大步走过来将宋吟抱起,他每次都抱得让人猝不及防,等宋吟回过神,已经坐到了他腿上。 不过宋吟是背对他的,他要探一下头才能看到中间的情况。 “啪”的一声,宋吟脸上表情几乎接近冷艳,毫无留情地朝膝盖上的那双手打了下去,打人有反作用力,他手都麻痛了,可见打的力气不小。 宋吟毫不动容,心说这变态要是再掰一下,马上会发现他能打的更用力。 他每按一下,宋吟的灵魂就战栗一下,他实在无法和身份不明的人这样相处下去,转身去推褚亦州:“你帮我把燕麦端过来,我饿了要吃。” 宋吟捧着热腾腾的口粮,小心搅着喝了一口,接着他状似不经意地突然想起,随口问道:“你嗓子还有多久能恢复?” 宋吟迟疑着说:“半个月?” 宋吟很少主动和褚亦州说什么,他这个话题挑头,褚亦州以为他还有更多的话要问,比如他是怎么发现他在基地的。 褚亦州:“……” 宋吟在两个小时后醒来,他勉强有了一点精力,起来后看见桌上有几盘菜,而“黎郑恩”不知所踪。 接着宋吟赶在五点回到了基地。 宋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不好,还是倒霉,刚进门迎头就撞上一个人,看样 对方没注意到宋吟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厉,而是瞥了瞥他戴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懒洋洋说:“今天工作很简单,帮几个客户收拾好行李送出基地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本来漫不经心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声应付,狐疑地停下手中的忙碌,正视起眼前这个小助理,可宋吟戴着口罩又低着头,灯光昏暗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看的时间有点久,小助理有些不自在地提了下口罩,这是一个希望对方不要继续看的信号。 他交代道:“待会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也不要做出反应,你的任务只是收拾行李。” 虽然他的首要目标是赶紧找到做手术的地方,搞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邪门东西,但显然现在行不通,先走一步是一步。 他身上那条裤子用料粗糙,他腿又疼走路不方便,使尽浑身解数只能堪堪跟上。 然而他的休息时间不多,挡在他身前的工作人员朝地上一指,压低声吩咐他:“快去。” 没人注意到他,都在低头整理衣襟。 “我喜欢阴天,这天气对我来说正好,我是嫌这里伙食不太行。” “是啊、是啊……” 因为高度低,玻璃瓶没被打碎,碰到地面就朝前滚动,前面的人见状马上开口:“哎,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打碎了怎么办。” 那人本还欲叽歪,看见宋吟柔发贴在鬓边,露出来的侧脸线条秀气,不知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宋吟见那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重新低头转移物件,而在他垂眸的一瞬,眼中出现了震惊的成分。 站在宋吟前面两三步远的那个男人,是某研究所集团的领导,在某处做过个人演讲。 有几道声音宋吟认不出,能认出来的要么家里有钱,要么家里政治背景雄厚,商人、政府要员、在国企单位干的,其中还有个皇城根上天子脚下的大官,大半个京城都认识的一个响当当人物。 可这些人平日里一点交集都没有,眼下却同时出现在一起,实在是太怪了。 中年男子扣着衣服的扣子,神神秘秘说:“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找张医生的,我见过你之前那张脸。” 中年男子忍不住调侃道:“要我说,你那事办的可真够招摇!和路人发生口角心生不快,就将路人一刀捅死,都上当地新闻了,风风火火传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