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原谅我?”薛筝芜凝视着她,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音来,而后满目冰冷,“我要你的整个灵根。”“不是从前那般,任由我一点一点地吸收,而是要你自己亲手挖出你的整个灵根,心甘情愿地给我。”薛筝芜大约是料定了瑶光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步步紧逼,所以语气嘲讽。即便此刻她的神智并不清晰,但她心里也很确信,以瑶光的性格和为人,她决计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自己。瑶光她,最是自私自利了。可让薛筝芜没有想到的是,她话音刚刚才落下,沈苏婕便动手了。沈苏婕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灵根徒手挖去,转眼间便将那散发着幽幽蓝光的东西给剜了出来。空气里瞬间涌现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沈苏婕苍白着一张脸,在薛筝芜的眼前摇摇欲坠,“筝芜,给你。”“既然你想要,那为师便给你。”沈苏婕朝薛筝芜展颜一笑,“反正师尊如今也只是废人一个,你吸收了它至少还能修为大涨,比师尊强多了……”“瑶光,你在干什么?!”直到那抹幽光近在眼前,薛筝芜才像回了神似的,音量不禁提高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这团东西,指尖有些发抖。她眼眸中的赤红光芒闪闪烁烁,看起来极为不稳定,像是两个人在互相争夺着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在这样时有神智时无神智的头晕目眩间,薛筝芜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沈苏婕,仿佛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朵花儿来。沈苏婕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筝芜不是想要它吗?”“你想要,师尊便给你。”说完,也不管究竟是薛筝芜还是心魔最终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直接将那团幽幽的光物喂入了薛筝芜的口中。灵根一入口,便化作一道暖流,争先恐后地涌入薛筝芜的四肢百骸。薛筝芜大骇,慌忙地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瑶光的灵根早已在瞬息之间与她的灵根合二为一,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永生永世都无法分开。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沈苏婕,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灵根融合,有一股几乎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缓缓在她的身体里游走,直到最后乖顺地在她的丹田处安静卧下。她修为大增,离突破只有一步之遥。薛筝芜讷讷地转动眼珠去看虚虚扶着墙的沈苏婕,“为什么?”她不懂,她一点儿也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很讨厌自己,可为何今夜自己一开口,她便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双手呈上给予自己了?她不知道,如此对她自己下手会很痛吗?薛筝芜的指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直到最后,连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地发抖。沈苏婕无所谓地笑着,脸庞上满是无奈。她朝薛筝芜招了招手,薛筝芜盯了她一阵,而后缓缓地走上前去。沈苏婕抬起沾满了血的手指轻轻抚上对方的脸庞,“筝芜,师尊爱你。”“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师尊都永远爱你。”她面上笑意轻松,可下一瞬,却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感知到这具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将那根能够清心明目的法器项链拿了出来,缓缓塞到了薛筝芜的手心里。“筝芜,相信师尊,不要再怀疑师尊对你的爱了。”“好吗?”薛筝芜愣愣的,还未作答,沈苏婕便已经两眼一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薛筝芜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住对方,她满眼无措地抱着沈苏婕,眼中的赤红在法器的作用下一点一点褪去。理智回笼,薛筝芜虽不记得心魔时发生的事,但望见沈苏婕如今这副血淋淋的模样,她心慌意乱,赶紧将对方打横抱起,转身轻轻放到了床上。伤口处还在流血,打湿了周围的衣衫。薛筝芜赶紧给对方喂了几颗止血丹,又小心翼翼地替对方褪下衣裳,手指颤抖着抖下了些许的药粉。双管齐下,那伤口很快便不再流血了。薛筝芜下意识松了口气,而后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目光猛地一下看向了沈苏婕。那是——灵根所在的地方?心头抑制不住地升起一抹慌乱,还有另外几股微妙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言说的情绪。薛筝芜定定地注视着沈苏婕,身体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好半晌后,她恍然想起:对,自己偷偷在房间里安置了法器。因为沈苏婕说陆行云有问题,所以昨日和陆行云出去前,她便分别在自己的身上和房间里悄悄地布置了可以记录场景的法器。想到这里,薛筝芜迅速起身,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不稍片刻时间,薛筝芜一把抓起了那小得几乎不会被察觉的法器,将灵力注入进去,缓缓查看了起来。白天的时候房间里倒是没人进入,场景一直没有变化。直到半夜自己回来,盘腿在床榻上开始打坐入定,才慢慢有了奇怪之处。自己周身似乎有异样的流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再次睁开眼的自己便满目赤红,和平常模样截然相反。薛筝芜正心惊着,忽然听见画面里的房门处传来动静。有人在小声呼喊着自己,随后,因为久久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复,对方便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