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嬷嬷又没招了,赶紧求救似地看向了御医。御医皱眉想了想,最后说道:“公主殿下这情况……好像有一点严重,不如先待我给公主殿下扎上两针。”嬷嬷闻言,赶紧让开。李庭雪听见那所谓的医师要给自己扎针时,都快笑了。这幻觉来得如此真实,她简直都要信了。不过很快,她就感觉自己身上的锦衾被人轻轻掀开,紧接着,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身体里。有点痛。李庭雪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当第二针落下时,她不受控制地失声大叫了一声,差点没把御医手中落下的针吓得扎歪掉。眼见她已经有意识了,御医赶紧把李庭雪身上的两根针尽数取下来跪到地上,“殿下,您醒了。”针虽然已经被取出去了,但被扎过的地方仍旧还是有些刺痛。李庭雪瞬间来了点火气,“噌”地一下就麻溜地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怒道:“我要真是公主,我就把你们全部砍掉!”瞬间,两位嬷嬷也跟着跪了下来,“殿下饶命!”李庭雪定眼朝又一个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随后条件反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是沈苏婕的房间没有错。熟悉的装饰,熟悉的和沈苏婕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的香气,还有那个熟悉的她泡过无数次药浴的巨大木桶……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告诉李庭雪,她并没有做梦,也并没有出现幻觉。李庭雪瞬间愣住,而后又很快反应过来,警惕地盯着三人,“你们究竟是谁?”两位嬷嬷:“……”感情她们先前说了那么多,这位主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啊。“奴婢们是女皇陛下派来照顾公主殿下您的嬷嬷。待到您身体康健恢复后,奴婢们便将受女皇陛下的旨意,接您入宫与陛下团聚。”说得跟真的一样,李庭雪面无表情,“宁云枝没有死吗?”她问:“是不是她派你们来戏耍我的?”“宁姑娘她确实还没有死。”虽然不知道李庭雪这话所为何意,但嬷嬷还是老实回答,“不过宁姑娘现如今陷入昏迷,气若游丝,即便暂时还没有死……”剩下的话无需多言,李庭雪也已明了。没死,但看起来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和她之前的猜测并无什么不同。李庭雪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有点儿微妙的庆幸,又有一点儿莫名的惋惜和形容不出来的情绪。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既然那个女人还在昏迷,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戏耍自己,那自己眼前的这三位?“你们都是什么身份?”她有些口干舌燥地问。“臣叫李长亭,是女皇陛下的专属御医。”“奴婢姓赵,以后就是公主殿下您的贴身嬷嬷,殿下可以叫奴婢赵嬷嬷。”“奴婢姓钱,以后也是公主殿下您的贴身嬷嬷,殿下可以称呼奴婢为钱嬷嬷。”女皇陛下,御医,赵嬷嬷,钱嬷嬷,公主殿下……李庭雪心中恍然有了一个她不敢轻易相信的猜测,她感觉自己越发口干舌燥了,“……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位公主殿下。”“是我?”“是,公主殿下。”李庭雪瞬间愣住,骤然间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有一种怎样的心情。高兴吗?激动吗?自己那般梦寐以求恳切期盼的尊贵的身份,在一觉醒来过后就拥有了,而且还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皇胞妹。当今女皇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姐姐,李庭雪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即便已经被这样的一个消息冲击得有些神情恍惚,但李庭雪仍旧保留了理智,“你们凭什么这么确信我就是公主殿下。”“证据呢?”“殿下您的身上有一颗月牙形状的红痣。”钱嬷嬷解答:“女皇陛下已经亲自前来确认过,不可能是假。”听完,李庭雪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腰,自己那处确实是有一颗痣不假。可是……倏尔她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说是国师府的人率先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是吗?”是那个女人吗?因为发现了自己是公主,所以才会忽然转了性一般的无底线地对自己好。“是。”钱嬷嬷又回答:“您与宁姑娘落水的那一日,国师府忽然遭遇刺客。国师府的高手将刺客擒住后,严刑拷打逼问出了对方的目的,也就幸运地揭开了公主您的真实身份。”李庭雪:“刺客有几位?”“暂时只抓获了一位。”“你的意思是不止一位?”“这……奴婢们不清楚。”李庭雪不说话了,她下意识地去想:难道那女人是被刺客给推进藕池里的吗?那刺客余党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所以才假装把事情伪装成是女人自己雪天脚滑,不小心失足落进了水中。这是一个很完美的阴谋,几乎让人生不了疑心。可是,谁又能提前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且还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呢?李庭雪一张苍白的脸板着,沉思了半天才看向自己床下跪着的三个人,“你们先起来吧,我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李御医识趣地告退,“臣时刻在外候着,殿下若需要臣,只需唤臣一声便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