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魂魄侵蚀着望宁的大脑,剑气的反噬在他身体里横扫着,他头昏脑胀的,压根听不到邵岩说了什么。
他手臂肌肉鼓胀着,根根筋脉暴突,双手紧握成拳,生生用蛮力挣动着手腕上的铁链。
“容瑟!!”望宁血红的眼睛里全是温玉抱着容瑟越走越远的身影,没有半点活人波动的迹象。
他呼吸粗重,额头冒汗,眼晴发红,四肢关节被拉扯变形,铁链搅裂衣裳,磨破皮肤,鲜血淋漓,却像是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眼膜里爬满红血丝,撕心裂肺地咆哮嘶吼:“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铁链哐哐当当作响,在空气中撕拉开无数道口子,邵岩甚至能听到风划破的声音。
可想而知,望宁用的力度是十成十。
邵岩有些看不下去望宁发疯的样子,眼眶泛开一圈红,哑着声叹息道:“仙尊…你被欲‖念迷了心窍了呀你…”
望宁刚以魔身吞噬幽冥全部的魂魄,最是需要静气凝神,不给魔气侵蚀的机会。
但是看望宁的模样,他完全不可能静下来。
幸好玉榻周围有个不知是谁布下的阵法,不然他与温玉能不能带走容瑟,都是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温玉的身边,嘴上不断催促着:“走,我们快带容瑟走。”
温玉颔首,抱着容瑟头也不回地离开庭霜院。
第142章解药
邵岩根本不敢回头。
走到庭霜院的外峰,他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望宁疯狂的咆哮嘶吼,像是被夺走配偶的凶猛野兽。
邵岩搂着随手抓走的大头,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巨石所压,有些透不过来气。
“师父,你怎么了?”察觉到邵岩没有跟上,温玉疑惑地回过头询问。
邵岩低咳一声,压下口中翻涌的血气,目光瞥向她怀里的人。
青年呼吸低缓,肌肤莹润如玉,光洁细腻,如瀑布般松散的墨发流泻在颈项,将他一半姣好面容隐在阴翳下。
垂在半空中的流云衣摆下,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像一根根精美的艺术品。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岩的喉头似是滞了一下,长长地在心里叹出口气,情绪复杂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
仙尊的癫狂爱‖欲固然让人唏嘘,但是他绝不会放任着容瑟不管。
要是真的把容瑟给了仙尊,恐怕容瑟会一辈子深陷在情‖欲的地狱里,永远见不到第二个人。
容瑟的前十几年实在太苦了,他是飞鸟,应该翱翔九天,站在云端俯瞰众生,不是折断翅翼困囿牢笼。
邵岩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回头望着庭霜院的方向,眉眼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阵法仅能短暂的压制住仙尊,以仙尊的实力,挣脱阵法的束缚是迟早的事。”
按照望宁的疯狂劲儿,甚至可能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快。
温玉皱紧眉头,垂着眼睛沉吟几息,果决地对邵岩说道:“给几位长老传音,让他们到庭霜院守着仙尊,一起商议对策。”
表面上是守,实则是镇压,阻绝望宁逃出庭霜院。
邵岩诧异地看温玉一眼,立即从空间里取出传音符,向几个长老传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带容瑟回副峰,彼岸花粉的解药也在书房里,喂他吃下,三个时辰即可苏醒。在几个长老来之前,为师先在外峰守着,以防出什么意外。”
彼岸花粉的毒不能耽误太久,温玉朝邵岩点点头,召出灵剑,抱着容瑟御剑飞行而去。
回到副峰,温玉轻轻放容瑟在榻上,去书房翻找出彼岸花粉的解药,喂容瑟服下。
容瑟昏迷着,没什么抵抗地吞咽下解药,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长如蝶翼的眼睫,在窗外摇曳的光影中投下淡淡阴影。
温玉又剥离出一缕灵识,探向容瑟的灵脉,发现幽冥的魂魄确实完全被转移,悬吊一路的心落回实处。
——中途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是她的目的达成了。
温玉的心里没有一丝后悔,哪怕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月亮就该高悬于苍穹之上,谁也不能将它拉下天际。
师兄好不容易重回云端,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再拽容瑟坠入泥潭!
温玉替容瑟理了理袖摆,转身关上门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岩急匆匆赶回副峰,往紧闭的房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解药吃了吗?”
温玉轻轻点首,递过盛装解药的白玉瓶,抱过趴在邵岩臂弯的大头。
邵岩收起解药,心有余悸地舒出口气。他佯装吹胡子瞪眼,严肃地警告温玉:“下一回可不许再胡来。”
要是仙尊没有克制住、要是他再晚上一些时辰发现不对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温玉心里不以为意,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开话题问道:“长老们怎么说?”
邵岩挠了挠头,嘴角露出个苦笑,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怎么表达。
望宁的身体里镇压着幽冥,季云宗是绝不可能放他出宗门,但是望宁身份特殊,又不能像关押幽冥一般,封印在禁地里。
禁地中的封印对神魂有很大的伤害,关押的时间过于长,会损伤到大脑,轻则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半人半魔,重则直接变为痴傻,心智宛如孩童小儿。
望宁是天之骄子,生来凌驾在众人之上,又为三界安平做出无数奉献,让季云宗占据仙门第一的荣耀近百年,他们实在不忍心像对付魔物一样对付望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老们一时都拿不定主意,暂且在庭霜院周围设下几层结界,派了人重重看守。”
效果应该不大,但是目前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温玉沉着一张俏脸,沉吟片刻,问道:“宗门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
邵岩一点不隐瞒,一五一十道出:“宗门损伤惨重,抚慰之事交由内务堂在安排。颜离山的尸首悬挂在山门前,颜昭昭的尸身丢到了后山,盛宴还没醒来…”
“盛宴?”温玉愣了一下。
在她前世的记忆中,盛宴一直在外修行,三年前的宗门大比并没有回宗。
邵岩不明所以,一脸的茫然:“他怎么了?”
“没什么。”温玉微眯起眼,眼里闪过一丝冷峭的光芒,她乍然恢复前世的记忆,一心扑在师兄的身上,忙着转移幽冥的魂魄,差点忘记盛宴的存在。
在前世盛宴可没少带头欺负师兄,他的跟随者也都是一些手脚不老实的。
邵岩忧心忡忡道:“盛宴基本是废了,对你构不成威胁,为师知你与盛宴不和,但是在定下下一任宗主之前,他在明面上不能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要做点表面功夫,堵住悠悠众口。
“我明白。师父放心,在我当上宗主之前,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但是等她当上宗主,盛宴连同跟随他的人,她都要好好敲打敲打。
邵岩欣慰地抚着胡须,温玉能顾全大局,最好不过,未来在竞争宗主之位上,能少很多阻碍。
“你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下去休息一下吧,为师来守着容瑟。”
温玉想起邵岩身上有伤,摇摇头道:“不必,师父你先疗伤,我没事。”
她已经结丹,身体比一般的修士强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
“不行。”邵岩语重心长道:“宗门刚经历大难,正是飘摇动荡用人之际,你需要趁此机会稳住宗门内外,奠定下口碑。需要你做的事情有很多,容不得轻忽大意。”
也对。
容瑟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竞争宗主之位之事,该提上日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玉拥有两世的记忆,考虑事情自然比以前深入,她不再与邵岩犟:“都听师父的,不过照顾师兄的人,我心中另有人选。”
温玉从空间里取出传音石,注入灵力开启:“来副峰照顾师兄。”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她一下掐断传音。
邵岩看得云里雾里,一头的雾水:“你在给谁传音?”
温玉侧过头,冲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师父一会儿就知道了。”
邵岩按耐着好奇,在房门外等候约摸一个时辰,远远瞧见一道健硕的身影狂奔而来。
粗硬的头发高高扎在脑后,脸上一条骇人的疤痕,从右眼一路蜿蜒到耳廓,将他原本坚毅英挺的长相生生拉扯出几分凌厉。
颧骨、嘴角、额头青青紫紫,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衫破烂不堪,手臂、下肢、胸膛、后背都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口,皮‖肉上泛,凝固的血发着黑……很明显伤得很重。
邵岩挑起眉毛,慈和的面孔上满是惊讶:“时云?”
仙门百家来势汹汹,魔族又趁虚而入,季云宗上下乱成一锅粥,内门自顾不暇,遑论是修为低下的外门,从头到尾没有人管,邵岩还以为时云已经遭遇不测或是趁乱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云气喘吁吁停在几步之外,黑漆漆的眼珠子乌沉沉的,朝邵岩与温玉的方向转动一下,又好似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沉寂下去,泛不起一丝波澜。
“师姐。”他喘着粗气,粗噶的嗓音一字一顿:“大师兄在哪?”
温玉的视线在他周身绕了一圈,眼里流淌出两分担忧之色:“你的伤…”
“不要紧。”比起他以前受的伤,压根儿不够看。时云语气罕见地添上一些焦急:“师兄…他在什么地方?”
温玉好气又无奈,时云还真是一如既往,眼里只看得到大师兄。
她抚着额头,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大师兄在里面,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你在一旁守着他,不能离开寸步。需要什么直接用传音石告诉我,我找人给你送过来。”
时云深黑的眼睛偏移,隔着温玉望向紧闭的房门,目光炙热,像是要穿透门扉看到里面的人。
温玉侧身,让时云过去。
盯着他强壮的背影,温玉脸上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邵岩,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时云与仙尊是什么关系?”
温玉翻找着今生关于时云的记忆,颜离山曾亲口所言,时云是仙尊安排在师兄身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望宁的眼界,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另眼相看,她是不信的。
邵岩摸着胡须回想:“不知。”
他当初看中时云,是看中他稀有的体质,想着带回宗门培养,不能成修士,亦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浪费一身天赋,流落街头,疾疾而终。
至于望宁与时云有什么关联,他属实并不清楚。
看邵岩的神情不像是说谎,温玉堪堪止住话头,不再询问。
反正从她今生的记忆来看,时云对师兄没有坏心,暂时留他在师兄身边,应当无甚大碍。
副峰处处有禁制,时云并没有听到温玉师徒的谈话。
他顶着一身的大块头肌肉,轻手轻脚走到榻前,直勾勾地盯着榻上的青年,黑甸甸的眸子里翻滚着潮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跟着容瑟回到季云宗,他与容瑟聚少离多,三年多里,大多时候连面都见不着。
他不想给容瑟添麻烦,在外门的日子里处处隐忍退让,若非是有容瑟在宗门里,他早已经撒手离开。
时云长满厚茧的粗糙大掌不受控地抬起,瞥到手上沾着的干涸血迹、泥土,又停在虚空中,缓缓收回来。
他盘腿在榻边的地面上坐下,扯着一片还算干净的衣角擦手,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昏迷中的容瑟,似怎么都看不够。
时云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夕阳西坠,晚霞布满天空,灿烂余晖将大地上的万物镀上一层金黄之色。
几缕晚霞光爬上窗台,映照在榻上青年长长的眼睫上,细细密密如同扇子一般,轻轻地颤动几下,缓缓地展开。
敛在纤长睫羽下的清浅眼眸,蒙着层淡淡的水雾,似漫在冰雪里的黑曜石,清泠泠的。
“……”
容瑟望着陌生的榻顶,意识像是被迷雾笼罩着,隔着一层薄纱,思维有些朦胧不清。
他不是在庭霜院吗?
刚从长时间的昏迷中苏醒,他的身体还有些无力,容瑟手臂撑着床榻,要坐起身来,一双大手先一步稳稳扶住他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掌是古铜色的,粗大的指节上布满大小不一的伤口,好似被人用力擦拭过,结痂的伤口泛着红,隐隐渗出一些血迹。
容瑟微微扬起白皙的脸庞,清冽的音质带着几分沙哑:“…时云?”
时云怎么会在他身边?
第143章离开
时云健硕的身躯伏低,大掌包裹住他瘦削的肩头,英挺面孔上伤痕累累。
容瑟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神,仿佛望入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
自从在三年多前,温玉邀请他与时云一起去山下看花灯,他再也没见过时云,宗门大比时去青竹院告别,时云亦不在。
几年不见,时云长得又比之前健壮,外门弟子的粗布衣衫被硕大的肌肉撑得满满当当,布料紧紧绷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撑破衣衫。
皮肤变成深古铜色,肌肉上面沁着一层汗水,油光水滑的,属于男性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躯体如同一座山一样,明明是个凡人,却浑身透出沉重的压迫感。
颜离山伏罪死亡,时云是颜离山的人,不躲避着他,怎么还往他身边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瑟脑子里有些混乱,他纤长的眉头微微皱起,如溪水似的嗓音清泠泠,拒人于千里之外:“放开。”
时云定定地注视他几息,缓缓缩回手,往榻侧避让开一些,直挺挺站在榻前,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落在他的脸上。
容瑟无心去理会他炙热的目光,浓密卷翘的眼睫微微阖下,慢慢的捋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
他用吸魂大阵吞噬幽冥,被望宁抱回庭霜院。
温玉不知怎的恢复前世记忆,来找他谈话,大哭了一场。
温玉离开庭霜院,没多久又返回来,端着一碟…雪糕酥!
对。
雪糕酥。
他吃了一块雪糕酥,便浑身脱力,失去了意识,昏迷之前似乎听到温玉说…成了?
“……”
容瑟的目光顷刻一寸寸凉下去,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淡淡地侵入人心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玉给他下了药。
但是,为什么?容瑟不认为温玉会害他。
难不成是…想到什么,容瑟皓白的右手从云袖中探出,扣上他的左手腕,剥离出的灵识顺着指尖窜进体内。
没了。
他吞噬到体内的幽冥魂魄全没了。
容瑟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榻沿,指节寸寸绷直,温玉转移走了他体内镇压的幽冥魂魄!
幽冥魂魄侵蚀性很强,非一般的人能镇压住,以温玉的修为,很快会被幽冥吞噬,成为空有躯壳的傀儡。
容瑟忙放下手,从榻上下去。
甫一走出两步,房门被人推开,一股熟悉的冲力撞进他的怀里。
容瑟身形摇晃,踉跄地退后,一双蒲扇似的大掌及时扶住他瘦削的肩背。
“小心。”时云粗噶的声音响在头顶,身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扶着容瑟的动作小心又克制,生怕弄疼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瑟侧目瞥了他一眼,低头看向身前的人,满腔的担忧不安顿时换变成无奈。
“温玉。”容瑟不急不缓地唤出身前人的名字。
温玉紧紧搂住他的腰肢,小孩似的耍赖不肯撒手。
容瑟垂在身侧的手缓抬到半空,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漆黑如深潭的眼底潋潋流动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洞悉一切。
“撒娇没有用。是你如实坦白,还是由我一个一个地来问?”嗓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语速不急不缓,让人心头一颤。
温玉身体一僵,仰起头与他的黑眸对视,缓慢的松开手,往后退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召出灵剑,双手举到头顶,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知道师兄要问什么,是,全都是我做的,师兄要打要骂,我绝不还一下手,但是我不认为我有错!”
哪怕再重来十次、百次、万次,她的选择都不会变。
容瑟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轻盈,清浅如水的视线,自上而下地扫过温玉倔强的脸庞。
寂静一点点在房中弥漫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没怪你。”容瑟俯低身,朝温玉伸出手,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在他的肩头。
刚从昏迷中苏醒,他白皙的脸庞透着点恹恹,昳丽得惊心动魄。
容瑟斟酌着词汇,再度缓缓地开口,音质如空谷幽涧:“但是,下不为例。温玉,我不喜欢被欺瞒。”
尤其是与他切身相关的事。
他知道温玉做这些都是为了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他有什么脸面怪温玉?——尽管事情并非出自他的本愿,他完全不知情。
温玉眼眶一热,佯装坚强的心房瞬间破防,霎时间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鼻头一酸,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她极力想要控制,却越是压制,眼泪越是汹涌,声音哽咽不成调:“好。我、我以后什么都不瞒师兄…大师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他不可能对温玉生气。
容瑟的手又往前递了递,探向温玉的手腕,语气里微末的凝冰一点点融化:“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温玉收起灵剑,乖乖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到身后,躲开容瑟查探的手。
“不用看,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心虚地不敢看容瑟的眼睛:“幽冥的魂魄…不在我的身上。”
容瑟的手微微一顿,一点点收回来。幽冥已经从他身上转移,不在温玉身上,那是在谁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瑟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垂,冷玉似的脸颊,看不出半点情绪:“幽冥的魂魄转移到了谁的身上?”
温玉的眼波闪了闪,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似厌恶,模棱两可地说道:“没谁,他是心甘情愿的,师兄不必觉得内疚。”
容瑟眼神微暗,好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精雕细刻的脸孔。
“是…望宁?”容瑟薄薄的眼皮一颤,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温玉脸上的表情一滞,扁着嘴嘟囔着道:“是谁都不重要。他害你那么惨,让他承受幽冥侵蚀之痛,算是便宜他了。”
还真是望宁。
他失去意识的期间,是与望宁在一起?
容瑟的面色微微发白,肩背一点一点紧绷起来,声线有些发干:“我昏迷过去多久?”
“两…”温玉的话刚到嘴边,邵岩急匆匆赶过来,截住她的话头:“玉儿,你和时云先出去,为师有些话要和容瑟说。”
温玉不明所以,顺从地退出房间。
时云侧头看了一眼邵岩,放下扶着容瑟肩背的手,跟在温玉后面走出去。
邵岩转身关上门,抚着胡须,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容瑟:“玉儿偷下彼岸花粉,害你失去意识,是她莽撞。但她是救你心切,希望你们不要生出什么嫌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瑟摇摇头,肌肤晶莹,如冰雕雪铸:“不会。”
邵岩松出口气,语气多出几分轻松:“放心,你虽然昏迷两天两夜,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仙尊没有碰你,我和玉儿冲进庭霜院,你的衣裳都是完好的。”
“……”
容瑟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他虽然心里清楚,邵岩早看出望宁对他的私情,但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容瑟微抿淡色的唇瓣,眼晴里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音量低了两度:“他…怎么样?”
邵岩知道他在问谁,重重叹息一声:“不太好。仙尊本就入了魔,加上幽冥的侵蚀,已经完全丧失理智,谁都认不得,暂时用结界困在庭霜院里。”
——与容瑟预想中一模一样。
他之前阻止望宁抽取幽冥的魂魄,便是猜到望宁很大可能会失控,而以望宁对他的执着,一旦失控,遭殃的肯定是他。
容瑟一向不喜欢将赌注压在别人身上,下场会如何,他前世深有体会。
看容瑟似有些动容,邵岩忍不住说道:“仙尊是怜惜你的。他不想看你痛苦,想替你吞噬幽冥,但你防备心太重,他不得不找玉儿合作。”
容瑟脸庞白皙,周身散发淡淡的的青竹香,被长睫覆盖着的双眼闪烁着点点霜雪般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字一句启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却总让人有种压迫感:“怜惜?”
如果望宁的怜惜是包庇杀他爹娘的凶手,伪善的收他为徒,不顾他的意愿多次强迫他,那这份怜惜,倒不如不要。
邵岩喉头一梗,意识到说错了话,紧张得面上发烫,无一处皮肤不被炙烤得发疼,鼻尖不断冒细密的汗珠。
“老夫没别的意思,就随口…”邵岩的声音逐渐小下去,忙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容瑟,顺势转移话题:“上云秘境,物归原主。”
亮白的光团漂浮到容瑟的面前,在他的颈项间晕开一片白晕,肌肤细致如美瓷。
他垂眸扫了一眼,音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你不问里面为什么是空的?”
还能为什么?容瑟事先已经掏空,交给颜离山的时候,就是一个空壳。
本就是容瑟之物,他如何处理都是他的自由,旁人怨不得。
“里面的神识还在,你可以留着作为空间法器使用。”邵岩嘴唇发干,避而不答:“玉儿想要宗主之位,老夫要为她稳住宗门长老两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束缚你,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
按容瑟的性子,必然是不会留在季云宗,邵岩便不多此一问强留容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玉想当宗主?
容瑟眼中划过一抹细微的诧异,温玉不是一向最怕麻烦的吗?
不过,不论温玉做什么,他都支持她。
“我想先去甘北祭拜爹娘,再到处走走看看。”前世不是困于宗门,就是忙于奔波逃命,他没来得及观赏游历人间。
眼下他离升仙仅一步之遥,在飞升之前,他想四处去游玩一番。
容瑟将光团退回给邵岩,竖掌躬身,朝邵岩行了个标准的礼,与三年前在宗门大比的小云境前一模一样:“上云秘境您留着吧,如何处置随便您。温玉以后劳烦您多照顾。”
又是在向他告别吗?
邵岩心头一阵酸涩,嗓子眼变得有些哽咽:“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容瑟垂眸想了想,微微张开唇:“飞升之前,我会回来见一见温玉。”
看出容瑟心意已决,邵岩不好再多说什么:“什么时候走?”
容瑟侧头看了一眼霞光满天的蓝空,侧脸在霞光中透出温润的光泽:“明日。”
邵岩拍拍容瑟的肩膀,收起上云秘境,说了一句“保重”,打开门走出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玉与时云正站在门外,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望向邵岩。
邵岩深吸口气,调整脸上的表情,温声对温玉说道:“你再陪容瑟说说话,宗门的事由为师来处理。”
温玉没有多想,高高兴兴地应下。
时云余光多瞄了他一眼,直直望进房中,眼神很是幽暗,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眼底汹涌地翻腾着。
邵岩从副峰出来,一张明黄传音符飘到他面前。
“快来庭霜院,仙尊又在发狂!”长老慌张失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隐约夹杂着非人般的嘶吼。
邵岩连忙收敛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御剑飞向庭霜院,一进入里峰,一道强大的魔气迎面袭击而来。
“——!!”
邵岩立后仰下‖身体,避开从他额头上堪堪擦过的魔气。
“快来帮忙!”在院外的长老们大声喊道,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结界中,加强结界。
不断有浓郁魔气冲撞在上面,结界一闪一闪地晃动着,像是随时会破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
邵岩二话不说,降落在他们旁边,运起灵力,注入结界中。
两个时辰过去,摇晃的结界稳定下来,邵岩与几个长老累得大汗淋漓。
一长老拂着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道:“仙尊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狂,结界迟早会撑不住。”
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将望宁关进禁地。
邵岩握紧拳头,脸上的神情满是纠结矛盾:“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容老夫再想想、再想想。”
他实在不愿意关望宁进禁地。
几个长老何尝不是呢?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叹着气离开庭霜院。
邵岩在结界外焦急的来回踱步,半晌,他咬了咬牙,走进结界中。
大殿的门敞开着,邵岩踏进房中,一眼看到半跪在玉榻上的男人。
身躯前倾着,手脚被无数的铁链缠绕,往后拉扯,铁链上金光暗淡,深深陷进皮‖肉里,四肢上汩汩流着鲜血,滴淌在玉榻上,晕开血淋淋的一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低垂着头,长发披散着,领口的衣襟大开,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肌肉,上面满是溅上的斑驳鲜血。
邵岩心头又是一阵发酸,不管望宁能不能听到,自顾自地说道:“仙尊,您斩妖除魔无数,不该被魔困住。老夫…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看到您如今的境况。”
刚才的发狂消耗尽望宁的体力,他阖着眼,呼吸急促粗重,对于邵岩的絮絮叨叨没有一丝反应。
邵岩念叨不知多久,取出上云秘境的光团放在玉榻上:“容瑟明日离开季云宗,上云秘境是他遗留之物,老夫放在庭霜院,给您做个纪念。”
邵岩又念叨了几句,缓步离开庭霜院。
他没有回头,没看到上云秘境的光团有一瞬间亮得令人,亮光照在望宁的脸上,他紧闭的眼皮轻微的动了动。
第144章你是谁
吱呀——
庭霜院厚重的大殿门重重关上。
邵岩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放在玉榻边的光团又闪烁几下,缓缓漂浮到半空,朝望宁的方向飘过去。
光团围绕着气息沉沉的男人转一圈,一缕白色烟雾从光团中蹿出,径直融进望宁的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旷的院中,断断续续地回荡着一道威严冷漠的声音:“你原来就是本尊…”
白烟进入望宁的脑海,像是很熟悉内里的构造,直奔向识海里,识海周围的保护禁制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仿若进入识海的神识,正是望宁本人。
白烟在识海里翻腾着,原本低垂着头的望宁猛地仰起头,脖颈青筋暴突,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血红的瞳眸大张着,识海里膨胀着,好似被强行塞入一大段不知名的记忆,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痛得他的脑袋似要炸裂开。
啊——!!
嘶哑的咆哮响彻庭霜院,铁链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望宁双手死死抱着头,高大的身躯蜷曲,额头抵在玉榻上,一下又一下的往上砸,试图转移几分疼痛。缠在他四肢上的铁链深深勒进皮肤里,又汩汩地流淌下一大摊血液。
“容瑟…容瑟…”他一边砸,一边无意识地呢喃着,嘶吼的声音像是野兽绝望的悲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额头砸得鲜血淋漓,血从他鼻侧两边流淌而下,像极了他流下的血泪。
不知过多久,脑海里的疼痛逐渐消退下去,望宁广袤无垠的识海又扩大一圈。
识海中央,白烟似的神识一点点消散,变化成一道清晰的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轮廓锋利分明,宛如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祇。
他闭着眼睛,刀刻似的脸庞赫然长得与望宁一模一样!
“容瑟。”男人薄唇轻启,没有起伏的两个字从滚动的喉中吐出,毫无温度的冷漠双眼缓缓睁开。
同一时刻,玉榻上佝偻着的望宁停止挣扎睁开双目,红瞳似血,里面却看不到一点癫狂的迹象。
他苍白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似有双重音:“本尊的妻。”
夜风习习。
灰暗的天幕上飘来团团乌云,若有若无漏出些疏疏月辉,洒落在副峰。
长长的廊道上,时云直挺挺立在廊下,健硕的身躯宛如是一座山,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像是守夜的门神。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银白月光顺着攀爬上半开的窗台,犹如覆霜盖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靠窗的床榻上,紧闭着眼的青年呼吸极轻,银辉映照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似有光华流转,就像浸入清泉中的美玉。
层叠的流云袖逶迤身侧,露出一截剔透修长的指尖,交叠覆在腰腹上。
隐蔽在明暗交界处的冷漠窥探视线微微一顿,浓稠的黑色雾气在他的周身挤压着、流淌着,编制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罗网,覆盖住明亮的窗台,隔绝掉所有的光亮。
上一刻还在流动的空气在无形的威压之中,逐渐变得凝滞,停止流动。
房间里漆黑一片,温度下降,变得凉嗖嗖的。
冥想中的容瑟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心里涌上一股怪诞的感觉,好似被什么极为强大的存在锁定,心头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他蝶翼似的浓密长睫,微微颤动,在眼脸下投下优美的弧形。
眼帘甫一拉开一条缝,捕捉到一道看不清脸的高大身影,浑身萦绕着窒息般的沉重压迫感,仿佛刚从地狱浴血归来。
眼前就骤然一黑,布着薄茧的大掌不加力道地覆在他的双眼上,遮挡住他的全部视野。
“别看。”
低沉的男声,像是从头顶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除了有一点沙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容瑟瘦削的肩背本能僵住,整个人仿佛被施法定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望宁!!
邵岩不是联合几个长老,用结界将望宁困在庭霜院了吗?
容瑟顾不上深思,交叠在身前的手指微动,明黄的符箓显露出一角弧线,宽大灼烫的大手准确无误落到他的腕上,轻轻覆上他手背的肌肤。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伤到他,他又挣脱不开,而从藏纳珠里取出一点的符箓在无形的力量挤压下消散。
好快!
容瑟手腕僵硬,心里掀起一片波涛。
他如今是大乘期巅峰,隐约碰触到半仙的壁垒,按理来说与望宁的差距不会很大。
但他在望宁铺天盖地的威压下,又有以前修为低下时被压制的错觉。
却又与以前有些微的不同,威压密不透风,但不会让他感觉到威胁、喘不上气。
——望宁吞噬幽冥魂魄,修为竟是不降反升吗?
容瑟脑中的思绪繁杂纷扰,面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又听到望宁又低又缓的声线响起:“本尊不会伤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容瑟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自他上一次九死一生苏醒,望宁似放下所有的架子,在他面前从未再称过本尊。
——是吞噬幽冥魂魄的影响吗?
容瑟记得邵岩说过,望宁完全丧失理智,认不得人。
魔性能导致人性情大变,时而清醒、时而丧失理智都是很正常的。
望宁表现得有些奇怪,似乎也说得过去。
容瑟纤长的眉尖微蹙,鼻尖忽然闻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血腥气,气味越来越浓。
不等容瑟辨识血腥味来自哪里,男人的声音又在榻边响起,带着上位者天生的强势压迫感:“…听邵岩说,你要离开季云宗?”
容瑟躺在榻上按兵不动,下半张脸铺陈着一层月光,肌肤白皙细腻,心里的怪诞感愈发强烈,好似在他面前的是很久之前的望宁,或者准确点来说…是上一世的望宁。
冷漠强大,不怒自威,不容挑衅违逆。
后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容瑟的呼吸微微收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应该不是。
感受着男人灼热滚烫的目光一寸寸在他的身上逡巡、滑动,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欲‖望,好似燃烧着一团烈火。
分明与之前没有差别。
前世的望宁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满是欲‖望的眼神看他。
按下心底深处涌出的不知名恐惧,容瑟轻轻启开淡色的唇瓣,声音如山泉流动:“你是怎么出来的?”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宁半点不生气,侧脸隐在阴影之中,捉摸不透。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容瑟的脸庞,一双红眼停在对方不停张合的唇瓣上,暗色的潮涌在眼底剧烈地滚动着。
“…区区几个结界,困不住本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来是强行破除结界,神不知鬼不觉逃出来的。
容瑟在心里快速下着结论,姣好的下颌微微扬起,勾勒出诱人的弧线,领口衣襟的交错处,依稀露出一点点瓷白、细腻的肌肤。
像是无声的邀请。
他毫无所觉,一向偏冷的音质,在安静的夜里听来像是击玉般冰凉:“转移走幽冥的魂魄,对你并没有好处。”
望宁本就入了魔,吞噬幽冥魂魄,他很可能永堕魔道,不能再回头。
对于半步成仙的人来说,实在是不算值当。
覆在手背上的大掌忽然紧了紧,将他修长的手指尽数包裹住。
容瑟听到望宁的气息陡然加重,身上浓厚的黑雾喷薄而出,在暗处汹涌翻滚,疯狂的叫嚣着,仿佛蛰伏着一头恶鬼。
男人低沉的嗓音放轻,羽毛一样轻飘地飘落进容瑟的耳中,却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有好处,最大的好处是你没事。本尊说过,不会让你梦里的事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宁确实是说过。
容瑟撇过头去,轻不可闻地开口:“那只是一场梦。”
“……”
房间中忽然寂静下来。
等望宁再度开口,嗓子又压低几分,像是在压制着什么疯狂的情绪,周身的气场强大而摄人,令人心惊胆寒。
“但本尊赌不起。”
事关容瑟,他一分一毫的风险都赌不起。
一想到容瑟受的那些伤,望宁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暴虐,几百年的理智克制,毁于一旦。
望宁是真的有点疯,宁可拿一切做赌注。
容瑟在大掌下的眼睫扑簌两下,微微张开唇,想说些什么,覆在他眼睛上的大手一点点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之下依然是黑暗,敞开的窗台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雾遮蔽,青灰的墙壁笼罩在一片雾茫茫的阴翳中,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在床榻的边沿,坐着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藏匿于幽暗之中的双眸抬起来。
容瑟转眸望去,和对方有如实质的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间,对方一双冷漠清醒的血红瞳眸紧攫住他,眼神里裹挟着强势的侵略性,欲‖望在眼中流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全部吞噬。
“——!!”
沉寂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容瑟的喉咙像被一团无形的棉花堵住,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流从脊背上升,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血液不可控制的凝固住。
“你是谁?”
“你不是望宁!”
第145章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峰外林木影影绰绰,月光拉扯的斑驳影子映上窗台,被翻滚的浓厚黑雾抵挡在外面。
阴沉湿冷的空气在四周缓慢的流动着,黑沉沉的逼仄着呼吸。
昏昧的光影之中,隐约能看到望宁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失血过多的惨白。
他微低着眼帘,深邃莫测的血红瞳眸噙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光华。
“瑟儿不是猜到了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天生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落在容瑟的耳中,犹如地狱的恶鬼。
容瑟立刻绷紧了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手指尖狠狠地陷进手心。
居然真的是上一世的望宁!
上一世他被驱逐出宗门,遭到仙门百家的追杀,一直疲于奔命逃亡,根本无暇去关注望宁。
他临死之际,并不知望宁有没有成仙——但以望宁的资质,成仙是迟早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成大道之人,怎么会重生??
望宁居然也会重生??
容瑟的黑眸里情绪剧烈翻涌着,四肢像是被冰雪覆盖,寒冷刺骨。
不过……为什么不会呢?
他能重生,温玉能重生,望宁自然也能,只是重生的节点不同罢了。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瑟的声音冷得犹如淬了冰,一丝室息感从心口传来,胸腔仿佛被坚硬的石头压迫着。
“是趁他吞噬幽冥的魂魄丧失理智,卑劣地侵占了他的躯壳?”
“卑劣?”望宁声线沉定沙哑,一字一句似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暴戾的危险气息在黑暗中疯狂地涌动着。
他覆在容瑟手背上的大掌微用力道,翻转过青年的手,一点点、不容拒绝地掰开容瑟的手指,凝聚魔气抹去上面掐出的指甲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瑟儿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本尊与他本就是一个人。”何来侵占一说。
不。
在容瑟的心里,前世的望宁与今生的望宁是不同的两个人,他仅用一眼,就能辨别两人的不同。
两相比较,他对前世的望宁打从心底里抗拒恐惧。
不是恐惧望宁的实力——他在炼气期时都敢和望宁斡旋,几次全身而退,何况他现在是大乘期巅峰,真和望宁硬碰硬,他根本不在怕——而是一看到前世的望宁,就会让他想到上一世不堪的记忆。
尽管他正开始与前世和解,但是他不是圣人,在短时间里,他做不到一点都不介怀。
被望宁触碰过的肌肤像是被吐着毒汁的毒蛇爬过,激得容瑟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无法再平心静气地静观其变,周身的灵力暴涨,强大的灵压在房中膨胀弥漫,撕裂开挡在窗台上的黑雾。
他飞快从望宁的掌中抽出手,指尖金光闪烁,两张移动符箓甩出,身形一下子移动到榻下,与望宁拉开距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幕之上漂浮的黑云不知何时飘走,明亮月光攀爬上窗台,洒落下一地的银芒,房间里顿时变得亮堂。
望宁坐在榻沿上,没有阻止容瑟逃走,他眸光幽暗深沉,凝视着青年莹白似玉的脸庞上毫不掩饰的厌恶,血红的眼珠颤动着,充血得骇人。
浓郁得惊心的魔气从他身上溢出,以他的身躯为界限,充斥着大半个房间。
层层魔气在空气中翻滚着,沸腾着,像是潜伏着数之不尽的恐怖巨兽,叫嚣着要将容瑟给吞没。
容瑟白皙的面庞微微发白,乌亮的黑发垂在肩头,顺滑如瀑布,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突出的骨节根根泛着白。
他瘦削的肩背戒备地紧绷着,数张符箓漂浮在他的周边,随时准备抵挡望宁的攻击。
望宁却闭上了眼,浑身肌肉紧绷,胸膛剧烈起伏,等再睁眼时,眼眶里布满了深红的血丝,周身翻腾的魔气逐渐恢复平静。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容瑟什么都不需要做,仅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就轻易打破他几百年来所有的冷静。
在得到过青年全心全意仰慕追逐的目光,他完全忍受不了对方一丝一毫的恨——即便他已经从今生的记忆中得知所谓的爱是假的,不是出于容瑟的本心。
“本尊不会伤害你。”望宁尾音喑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银辉斜照在他的身上,线条利落的脸部半明半暗,长发披散,领口的衣襟大敞着,露出沟壑分明的健硕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的衣裳破烂不堪,到处是累累深可见骨的伤,汩汩地冒着鲜血,在他坐的床榻边,鲜血浸透了一大片。
容瑟微微一怔,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
很明显望宁吞噬幽冥魂魄之后并不好过,遭受到不少痛苦折磨,他也算是知道鼻端溢散不去的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容瑟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他提醒过望宁吞噬幽冥没有好处,是望宁一意孤行。
望宁会变得如何,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对望宁自我牺牲似的行为产生丁点的动容。
何况眼下占据躯壳的,还是上一世的望宁。
容瑟浑身的戒备没有一丝放松,余光在房中逡巡,大脑快速的运转着。
他与望宁在房中交谈,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守在外面的时云却毫无察觉,应该是房中被下了禁制,阻绝了声音传出去。
或者…远不止禁制。
容瑟朝被魔气覆盖的门扉上甩出两张符箓,符箓散发出金光,驱散一片魔气,露出下面闪烁着水波般波光的结界。
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界传出的波动很强,要破开,需要花一点功夫。
容瑟袖中的指尖蜷曲了一下,轻启薄唇,清冽的音质如潺潺流水,清越轻咏:“你要做什么?”
望宁直直盯着他,不错过他的一举一动,压住嗓子,声线刻意压得又低又磁:“怎么不再称呼本尊的名讳?”
容瑟后知后觉他对着上一世的望宁直呼了名讳——而前世今生,他是头一个。
容瑟静静地站着,一双黑眸幽冷深邃,看得人心里似撒了片薄冰:“仙尊又想要废我一次?”
“……”
望宁瞳仁里的猩红变得幽深,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疼痛难忍。
“不会。”他沙哑着声音,郑重其事地重复:“本尊说过,不会伤害你。本尊是觉得瑟儿唤得好听,想再听一次。”
瑟…什么?
容瑟怀疑他听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撇开头,脖颈雪白晶莹,宛若枝头薄雪,语气冷冽似击玉:“不要唤我瑟儿。”
不论前世今生,他与望宁的都达不到唤小名的亲近程度。
望宁在装什么呢?
上一世不是不肯相信他,连查都不查一下,直接判他死刑吗?
以望宁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到端倪,还他清白,归根究底不过是不相信他。
“仙尊要打要杀,容瑟都奉陪到底。但是请不要侮辱我。”
都是重生的人,容瑟懒得和望宁打哑谜,瑟儿什么的,他听着只觉得腹腔里翻涌,简直比任何刑罚都侮辱人。
“侮辱?”
望宁手握成拳,下颚绷得紧紧地,周身的气场压抑而强势,平静下去的魔气又开始剧烈翻搅,压迫着周遭里的一切。
容瑟凝神静气,身周漂浮的符箓流光闪烁,反射出阵阵的金光,一瞬之间即可启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望宁久久没有动作,翻滚的魔气又一度被强行压下。
容瑟眉尖微蹙,耐心濒临告罄。
他雪白的脸颊半隐在阴影之中,袖中的指节微动,又跃现出几张符箓,打算先发制人——再继续与望宁待在一处,他会窒息。
望宁忽然从幽暗中站起身来,清醒的红瞳攫取住他,脸孔上的神情晦涩不清。
“瑟儿想解除两不疑灵生花吗?”他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
重生后会拥有两世的记忆,容瑟不奇怪望宁会知道两不疑灵生花的事。
灵花是他身体里潜伏的毒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他一口,他自是想解除的。
不过碍于他对灵花的了解不多,本打算明日离开季云宗,去找季衍衡问一问有什么解决之法。
“两不疑花常是道侣之间所用,服下后只能和彼此行床笫之欢,否则会遭到反噬,痛不欲生。”望宁不紧不慢道出花的作用:“除此之外,还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怪不得不论他怎么逃,望宁总能找到他,两不疑灵生花不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留踪阵吗?
容瑟卷翘的眼睫低垂,眼中的光芒幽幽,望宁会这么好心帮他?
容瑟不信。
容瑟轻轻开口道:“不需…”要。
话没说完,望宁的身前魔气盘旋,凝结出一朵孩童手掌大小的透明花朵。
他抬手在花的朵瓣上轻轻一拨。
下一刻,容瑟身上的力气像是漏空底部的水桶,哗啦啦的往外流逝,抓都抓不住。
一团火在体内蹿生,顺着肌肤寸寸蔓延,全身都似要烧起来。
“——!!”
容瑟身体一颤,身形踉跄了一下。
他费力的想要动指尖催动符箓,凝聚在房中的魔气全部蹿回望宁的体内,男人从榻边一下闪身到他的面前,抓住他一刹那的晃神,紧扣住他手腕上的灵脉,封住他体内的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望宁,一刻的失误都是致命的。没有灵力支撑,容瑟的身躯朝前软倒。
男人血淋淋的长臂舒展,稳稳接住青年。
容瑟被望宁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包裹着,鼻息间都是冲鼻的血腥味,他感觉到望宁横抱起他,一步步往床榻走去,低沉沙哑的声音自上而下钻进他的耳中。
“两不疑灵生花是为道侣而生,怎么种入的,怎么取出来。灵花的效用被本尊一次性催发到最大,你暂时会丧失体力,发挥不出灵力。等灵花取出,你将再无任何束缚。”
爱上一只飞鸟,不是折断翅翼困囿牢笼,而是送它冲破云霄,翱翔九天。
爱是成全克制,不是占有禁锢。
望宁花了一世,才明白这个道理。
望宁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等抱着容瑟走到榻前,他所有的伤口都结痂,留下一道道凸出粗糙的疤痕。
“瑟儿,本尊放你自由。”
第146章空壳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陌生又熟悉的热度在身体里蹿腾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容瑟不是当初不经人事的白纸,猜出望宁要做什么,他身体一颤,气息不可遏制地变重一瞬。
之前望宁强迫他的可怕记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恐惧如潮水涌上他心头,他浑身发冷,脊梁一阵发凉。
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容瑟连呼吸都费力,他咬了咬舌尖,勉强发出声音,尾调带着一点轻颤的微哑:“我不需要…你帮…你放开我…”
望宁高大健硕的身躯不动如山,他靠着床榻的头端坐下,宽阔的肩背抵靠在墙面上,紧实的手臂扣紧容瑟的腰肢。
容瑟眼前一花,被迫坐到望宁的身上,身体虚软地向后仰倒,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稳稳托住。
“别害怕,瑟儿。”望宁的大手伸过来,指腹搭在青年耳后,掌心轻轻地抚着他发白的脸颊:“本尊不是他,不会伤害你。”
“那个人…强迫你,弄伤你,害你差点失去性命。本尊不会放过他。”
“他会付出代价的。”
望宁最后一句话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刺似的强烈杀意。
具体是什么代价,他自是不会详细地描述,他会让对方永远无法再靠近容瑟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瑟微微仰着白皙的脸庞,无力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昏,心里觉得无比讽刺。
前世望宁对他的伤害还少吗?
上一刻不是在说前世今生是同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又分得跟两个人似的?
望宁眼下不也正是在强迫他吗?
容瑟想说些什么,唇瓣张了张,喉管无力的颤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不疑灵生花的效用明显比丝绕、春缠双管齐下还要猛烈得多。
容瑟除去仅存一点理智,他的身体完全违背他的意志,不听从使唤。
只能任由望宁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抽去他发上的发簪,让他长长的乌发似瀑布流泻在空中。
望宁扶着容瑟的后脑,轻柔的拥他在怀里,削薄的唇触着他的额头,很珍惜怜爱地落下一个轻吻。
“别怕,瑟儿,别怕。”望宁耐心地安抚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出奇地温和:“本尊慢慢的,不会让你痛。”
容瑟莹白的十指抓在望宁两条肌肉鼓胀的手臂上,使不上什么力气,像是松松地搭在上面,手腕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中的害怕没有减少一丁点。
不能怪他。
今生的望宁多次强迫他,只想着嚼烂他的骨头,吞食咽腹,侵占他的全部。
无数次的欢好里,容瑟几乎没怎么感受到舒适。
望宁有今生的记忆,自是清楚这一点,他并不急着步入主题。
他的唇滑落到容瑟的唇上,含吃着他的唇瓣,深邃的红瞳里满是容瑟的身影,眼神好像把他当成失而复得的易碎珍宝。
容瑟没有力气抵抗,哪怕心中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被男人一点点地打开唇齿,一寸寸地入侵,在他快喘不上气时,又缓缓地退出去,轻咬上他雪白的耳垂,一路顺着耳廓往下。
窗台没有遮掩,明亮的月光镀照到房中,榻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面容昳丽的青年仰着面,躺在疤痕累累的手臂上,修长的脖颈拉长着好看的弧线,颈项间深埋着一颗黑色的头颅。
男人的唇在他颈上轻咬着,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不放过一寸肌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引动着身体里难以忍受的热涛,一波波地冲击着他为所不多的清醒。
容瑟的气息泛着一丝微颤,白皙的脸颊泛出一层浅浅的薄红,卷翘的长睫扑簌着,投下的弧影蜿蜒坠在眼尾,要掉不掉的。
眼眸半阖着,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黑润润的,似乎倒映着满屋的月色。
羞耻、抗拒、厌恶丝丝缕缕从身体里渗透出来,却一丝一毫都不能阻拦男人。
他感觉脖颈快要被望宁吻破皮了,望宁的气息轻轻拂过,都能带起一片细微的战栗。
但似乎…又与以前望宁强迫他时不太一样,没有要吞没他的急切,没有要将他啃噬殆尽的威迫。
望宁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似乎有所放松,大手早有预谋地滑进容瑟的衣摆。
“——!!”
容瑟迷蒙的神智像刺进一根尖刺,陡然回醒几分,搭在望宁臂弯里的手指尖蜷缩一下,本能地想要逃。
“没事的,不会痛的。”望宁没用力,隔着布料温柔地弄。
容瑟浓密的羽睫轻颤,手腕又开始微微颤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青年竭力压抑的喘气,望宁侧过脸满含爱意地亲了亲他冰玉似的耳朵。
耳垂红肿地坠着,像是一片剔透细腻的红玉。
望宁又凑近吻了一下,大掌放在青年腰间的丝绦上,附在容瑟耳边低语:“别怕,好吗?”
他一句句的询问,让容瑟能有心理准备。
但凡感觉到容瑟有一点害怕,他就会停下来,耐心地安抚,等着容瑟适应。
哪怕容瑟的理智所剩无几,也很清晰的辨别出他与今生的望宁不同。
他很明确的意识到,对他做着密事,正在一步一步逾越界限的男人,是他前世的师尊,他前世真真切切地仰慕、追逐十几年的人。
容瑟的心里生出强烈的割裂感,前世的望宁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对他做出这些?
等他回过神来,腰间的丝绦被扯下,领口的衣襟大敞着,望宁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足踝抵着望宁腰间的衣裳。
“别怕。”望宁没动,手又抓着他,声音里全是隐忍克制的喑哑。
他敞露的健硕胸膛起伏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突突地直跳,汗水一串串滑下胸膛,淌过上面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容瑟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被烫得手心一片湿润。
但望宁似乎根本不顾虑身体上的难受,眼里、心里都是身上的青年,竭尽所能地消除着容瑟心里的惧怕。
夜幕上的浮动黑云团,悠悠地飘回来,又悠悠地飘走。
银辉重新洒落到床榻上,容瑟额头浸出冷汗,柔软的发旋被汗打湿,脖颈僵直地绷紧,腰身高高弓起,又往后坠入后背布着薄茧的大掌上。
衣摆逶迤在床榻边,像是一朵朵开放的昙花。
望宁一点不介意青年弄脏了他,轻咬了一下容瑟姣好的下颌,音色沉沉沙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