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这些正义凛然却在陷入绝境之际依然能爆发人性光辉的愚蠢人类。她也不讨厌罢了。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她眸光一冷,视线转向面前一直沉默着的女人,开口道:“真是感动,他们如此待你,你不想救他们吗?”虽不是面前人亲手所杀,但也是她的指使间接害的皮蛋惨死。她一直压抑着怒火,才克制住血液里喷涌的将女人杀死的欲望。她已在黑暗之中,却不能沦为和反派一样的以暴制暴的怪物。夜里的风透着渗入皮肤的凉意,青石却有一种被什么更加阴寒之物蛰了一下的错觉。她低头对上女孩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眼里罩的冰霜似乎褪去了些,有些无可奈何又像是接受了现实,微微启唇道:“你放了他们,杀我一人便好,他们只是听从我命令罢了。”面前女孩仿佛与那些本性残暴的妖怪不同,目光中没有杀戮,一举一动完全像人类一般,又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未被发现,也许会对共同生活在村庄里的村民网开一面。但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妖物本性难移。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本就时刻准备着将这具身体归还神明,只是今后的担子就要落在尚且年幼的洛槐衣一人身上了,有面前人在,只怕人类的处境更加艰难。女人表情平静淡然,就好像下一秒要死的不是她一般。路思凉难得一愣。复杂的目光自面前人面庞上扫过,最后挑了挑眉,“好啊。”...层层叠叠的树影里,一高一低的人影面对面站立,仿佛陷入了僵持。路思凉瞧见面前人难得的有些不自在的脸颊,心下有些莫名,指了指地面又重复了一遍:“躺下。”青石站在原地没动,冷着脸看她:“你要做什么?”路思凉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意有所指的飘向了林子外。下一秒面前人果然动了,背脊僵直的走到她面前,抿了抿唇,默不作声的躺了下来。路思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蹲下身,两腿横跨在女人身上,手撑在她两侧。面前人发丝尾端落在她身上,青石眼里罕见的流露出几分不安与不知所措,看着头顶的小鬼,手指扣进了地面。她从未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还是以如此难堪的体/位,她从小远离人群,上一任巫女就是如此教她的。路思凉将她肩膀上的碎发拂开,盯着女人看了一会,有些奇怪的对着系统问道:“统儿,她脸红做什么?”系统:...您突然这样对人家正常人都会难以接受吧。路思凉愣了愣:“我是在帮她。”系统无语:...那您快点吧。路思凉伸出手将女人肩膀上的衣裳往边上一扯,下一秒便见女人有些难堪的偏过头去。路思凉愣了愣,在发现扯不动后五指成爪直接撕开,在面前人惊异的目光下,低头咬上了面前人的肩膀。“你——”青石肩膀一痛,她脸颊绯红的喘着气,刚要出声询问,突然感觉心脏上的负担顿时减轻了不少,也没有那种难以呼吸如压巨石的沉重感。她瞪大眼睛,看向胸前的小脑袋的目光变得复杂。原以为面前人是要折磨她,没想到是要帮她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路思凉嘴都要麻了,感觉黑气被吸收的差不多了,抬起身,手背抹了把嘴上的血,撑着地面站起身,开口:“你别会错意,我是为了槐衣。”她还是不忍心看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要一个人面对所有,至少面前人在的话,起码有一个帮衬的人。只是她也只能勉强延续女人一两年的生命,黑气由心生,根源在女人自己。其实还有一个更快捷的方法,黑气交汇处是心脏,越靠近心脏的位置吸取的越快。如果她对着那处...吸,不到五分钟就能搞定。路思凉拾起一旁带血的包裹,手掌在上面轻轻抚了抚。对不起皮蛋,我过一年再帮你取这女人性命好不好?她死了,槐衣就再也无依无靠了。走到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挖开土,将包袱埋了进去,无声的做着最后的告别。路思凉站起身没再看女人一眼,转身往林子外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突然喷出一口血栽倒在地。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路思凉对着系统无语道:“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系统:“其实您在唤出妖壁时这具身体就已经不行了,至于为什么不提醒您,只是我觉得提醒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您这具身体跑不远。”路思凉: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青石愣了愣,过了片刻才上前查看。绿色的妖气从内而外将女孩的皮肤灼烧出道道血痕,妖气漫出皮肤还在持续吞噬,原本雪白的肌肤变得通红腐烂,如枯萎的树藤,手肘处还能看见森寒的白骨。这是...怎么了?能感觉到女孩的心跳很微弱,就算她不动手也活不了多久了。青石神色复杂,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不自觉伸手摸向了肩膀处的伤口。一股奇异的矛盾感在胸腔拉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路思凉无疑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妖怪,不仅没有杀她们任何人,直到最后还在担心槐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