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脸一下僵住,阴晴不定,使了个眼色,身后抱剑婢女上前一步,他低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乃是正宗万法门真传,你那蝼蛄对我有大用,识相的,就拿着这一千两银票,将蝼蛄换给我,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出门在外,顾清源二人也不做打扮,全穿着粗布料子,看着是有些困苦,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此话不假。
一沓厚厚银票摆在王衍圣面前,这山村少年看也不看,朗声说道:“我已明确拒绝,独孤公子真要以势压人,这可不算公义。”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不知礼数了。
“你!”
独孤博刚要发作,看了一眼茶摊,那老板和闺女杵在一旁不敢靠近,有些瑟缩,蒙面男子闷不吭声,他咽下剩余的半句话,径直起身。
“不知好歹,我们走!”
说完独孤博领着两个婢女起身离开,等走了有一会,茶老板才颤巍巍上前:“客官对不住,搅了您的兴致,这茶水我给您免了,我求您快些走吧。”
王衍圣立马明白茶老板不想惹祸上身,怕那独孤博又找上门来,若是打起来,只怕整个摊子都要掀飞。
他从怀里抠出几个铜板:“此事缘由皆在我,自有我去找他理论,老板辛苦,茶水钱我就放下了,”王衍圣看向顾清源,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两人站起身,另一道声音传来:“你草匣中蝼蛄神异,难免招来灾祸,还是遮掩一些吧,行走江湖,又岂能不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
“那独孤博性子孤傲,万法门虽为正宗,却也不算什么良善,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话说的直白刺耳,但隐隐有劝诫之意。
王衍圣看向顾清源,他如今修为在身,那察息觉意的术法自然也会,早早看出了那独孤博道行在身,剑气内敛,也看到了蒙面男子微不可察的一丝浊气,就算不是魔门,也是邪修。
如今却是正宗以势压人,外道出言指点,好似乾坤颠倒了个儿,天地翻覆过来,却是有趣。
“走吧,莫要耽搁了。”
顾清源说道,王衍圣对那蒙面男子行了个礼,急忙忙出去,而那男子叹了口气,见那茶舍两人畏畏缩缩模样,也没了吃茶点的心思,丢下几个铜板,起身便走。
离了茶舍,顾清源二人一路向南,初时还是大道,走了没一会,大道变小路,入了林子,人烟少了些,四周寂静,倒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去处。
“两位,好久不见,本公子恭候多时了。”
正走着,前方大树后兜转出一人来,正是那独孤博,如今他宝剑在手,一脸畅快,而顾清源二人身后不远处,也走出两位婢女,成合围之势。
“啧,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一手交钱,你一手交货,公平买卖多好,”独孤博一脸惋惜,随即化为阴沉,“可惜你们不知趣,偏偏叫我杀人!”
“方才有人在,我还要顾及一下独孤家和万法门的名声,如今此地荒无人烟,却是不用再做戏了!”
他压根没把这两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凡人放在眼里,不过是偶然有了福缘,得了一只蝼蛄神,不,是天意要这两人把蝼蛄身送到本公子手里!
“杀了吧,处理干净些,免得走漏风声,于我不利,对了,仔细我的蝼蛄神,掉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是问!”
一声令下,两位婢女齐齐上前,方才问话那位也没有小家碧玉,温婉可爱模样,只一脸寒霜,手持宝剑步步紧逼。
呲——
两道剑光闪过,顾清源与王衍圣倒地,鲜血涂面,没了声息,独孤博讥笑一声,急匆匆取了王衍圣腰间草匣。
“果然没错,就是蝼蛄神,还是有三百年道行的,我若是把这宝贝献上去,说不得在万法门更进一步,哈哈哈,双喜临门。”
说完他转头便走,欣喜若狂,只留下两位婢女为其收拾首尾。
等到她们把地上尸身毁去,一把火烧尽,又用土把灰掩埋,对视一眼,这才离开。
过了片刻,林子里静悄悄的,自一旁大树上翻下一人,正是那蒙面男子,他看着眼前新旧分明的土堆,叹了一口气:“都说让你们快走,偏偏还要走小路,身死也怨不得旁人。”说完摇摇头,与那独孤博反方向离开。
这时顾清源二人再现出身,方才不过障眼法而已。
“感觉如何?”顾清源问道。
王衍圣一脸冰冷,倒不如说这才是他本来面目:“还行,也算对着修行界有些了解。”
“我曾教过你识人辨性之法,就以这局推论一二吧,先从那独孤博说起。”
“独孤博,独孤家应是那榭阳城中大族,又是嫡子,才将养出一幅狂傲性格,但他入了万法门,那所谓正宗,应是比一城大族要强些。”
王衍圣双眼冰冷,恍若无情:“不,应该说是一者天,一者地,若那独孤家是修行仙族,独孤博不会是如今性子。”
“独孤博在族中备受关怀,在万法门却不算重视,才有抢夺奉宝,以求晋升一步的机会,而两种环境造成的落差,造就了他好面皮,却又声厉色荏的行为方式,仿佛是一戳就破的伪装。”
“继续。”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