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3章 忍不住了
峰林县最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吸纳了上万口的流民终究是有些动荡的。
为此被摊派事务的几个大族都很忙,李凉更是不用说,甚至亲自去了那几个安置流民的村庄生怕出什么问题。
其实关键还是这伙流民之中有许多是打过仗的,属于绝对的不安分人员。
赵以孚微微思索之后,已经决定要去那几个村庄看一看了。
而他所到之处,便是民心安定飞快稳固。
只因为他故技重施,每到一处就会留下作画,以一幅画就安稳了所有人心。
追上来的李凉只觉得神乎其技。
“公子真乃神人也!”
他们的面前,一群人正挤在一块木头立起的大画板前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那画板是木头所制,并未铺纸,而是直接以漆料在上面作画,完成了一幅‘新农村’的画卷。
这画卷中,整齐而统一制式的房屋以一种十分美型的方式铺开,围绕在周围的则是大片开垦好的农田。
这是一幅关于未来愿景的漆画,但毫无疑问已经将在场村民的主观意愿全部都调动了起来。
政策什么的都是官吏们之前就宣讲过的,这些失去家园的流民也只当听听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可是真的当赵以孚为他们规划了一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绝美的未来,并且具象成画面之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赵以孚放下笔带着李凉默默离开,同时说:“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看得到并且可以实现的希望而已,也没怎么神。”
李凉恭恭敬敬地应是,他现在已经被赵以孚完全收服了,至少在赵以孚身边是没有再动那些弯弯绕绕的脑筋。
可赵以孚却走了两步稍稍一顿,不放心地反问一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明白?”
李凉懵了一下,他问:“请公子示下?”
赵以孚无奈地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接下来农忙还好,等农闲的时候他们没什么事做恐怕又要受人鼓动生乱,故而在这农闲期间就可以照着这幅画让他们忙碌起来,忙碌起来就没工夫去想其他事情了。”
“而等这幅画上的场景都实现了,他们自然也就完全安定了下来,毕竟没人会愿意破坏自己亲手打造的家园。”
李凉听了连连点头,同时心中暗暗自责。他感觉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少动脑筋了,以至于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还要赵以孚来提点。
他连忙说:“公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属下就好,属下必能完成公子的谋划。”
赵以孚摆摆手说:“也没什么谋划,你尽心去做就是了。”
说完他便负手,看着那边依然挤在一起热烈商议着的百姓们默默颔首。
这几个村庄的漆画他并没有留下自己的信字章,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己用不擅长的技法所做的涂鸦,都不能算是作品。
但是,从职业的角度来说这不算作品,可他都是认真去做的。
事实证明,哪怕是涂鸦,在他全情投入,甚至是承载了许多人的希望时,这也能成为一份令人动容的真阳。
做完这一切之后,峰林县内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赵以孚回到了县城,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给自己泡一壶茶,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最近忙惨了,总算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那‘千里画’就在他的旁边摊开,依依用爪子蘸了墨在上面压出‘一朵朵梅’,而梅出来之后,画面上就立刻会出现一根根纸条将之联系起来,形成一幅梅画。
赵以孚见状哑然失笑,随手弹出一块墨,便化成墨迹印在纸上:【有钱人,你很闲吗?怎的一天到晚逗我家依依玩。】
那边赢琮立刻回信:【那阵子你闭关,可多亏了依依陪我解闷。】
【对了,依依什么时候化形成人啊?我很期待。】
赵以孚:……
好家伙,这句话简直暴露了这人的险恶用心……他到底是喜欢猫还是喜欢猫娘啊?
赵以孚对依依可是宝贝得紧,连忙把依依搂怀里并且回道:【就算能化形那也是我的狸奴,你休想碰!】
赢琮回:【别小气嘛,我只是单纯好奇,就纯好奇而已……】
那舔着脸的样子简直跃然纸上!
或许对于这个爱猫的皇帝来说,真的很好奇猫耳娘是什么样的吧。
赵以孚有想过要不要干脆用一两分功力把这皇帝带入‘二刺螈’的坑里算了,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被皇帝逼着作画怎么办?
他想了想,才说:【我送你的百猫图收到了吗?应该快到了。】
原本被他当做自娱自乐而给猫猫们画的画,已经被他当做朋友间的礼物送了出去。
赢琮说:【快了快了,我已经让忠奴去取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赵以孚暗道一声惭愧,毕竟在这方面他有把朋友当矿的嫌疑。
但是……毕竟是‘万爹’份的阳和灵气啊。
赵以孚承认自己贪了,也正视了这份贪婪,内心谴责了一下自己,但该干还是得干……没有心魔困扰,他做事真就少了许多束缚。
然而就在他等待着一波巨量阳和灵气的时候,忽然李凉急匆匆地前来汇报。
“公子,大事不好了!”
赵以孚问:“何事?”
“禺州来人,要见公子。”
赵以孚皱眉:“那程知州又要做什么?”
李凉道:“问题是,那并非程州府的人……那人我不认识,操着荆山那边的口音!”
赵以孚抓住了重点,他问:“打着程知州的旗号要见我?”
李凉点点头道:“来者不善啊。”
赵以孚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然后你立刻让城里的那一千乡勇出动,去那小柳坡上立寨。”
李凉连忙应是离去。
片刻之后,赵以孚在府衙大堂见到了那群人。
这是一群武夫,只是一眼赵以孚就可以确定。
不过按照官场规矩,该演的还是要演,赵以孚平静地说:“请问尊驾如何吩咐,来此又是何事?”
领头的武夫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这里有一封程知州的书信,你看过了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赵以孚意外,随后接过那封书信阅读了起来。
很有意思,这是一封劝降信,通篇在说当今朝廷如何残酷,皇帝如何昏聩,劝人弃暗投明一同自建地方势力对抗中央,等时机来临便可改天换日云云……
赵以孚看了都惊了,然后顺手就将这封劝降信给拓印了在‘千里画’上。
‘千里画’藏在他的衣袖里,衣袖空间足够将整幅画都摊开了。
而他的神念也可以操控墨汁随时成字。
尤其是当发现他在用墨的时候,衣袖里还会有只黑色的小猫乖巧地在里面给他磨墨。
【这姓程的是怎么回事?他想朕夷他九族吗?】
赢琮气疯了。
赵以孚回应道:“我看是被这些荆山来的武人胁迫了才对,就他自己没那个胆子。”
赢琮问:【何以见得?】
赵以孚道:【上次他带个修邪法的妖僧在我面前嘚瑟,我就当他的面劈了那妖僧,结果他都吓得尿裤子了。】
【哦,口说无凭,我给你上图。】
话音落下,泼墨术发动,程知州当日的‘风姿’便全部落在了画卷上。
赢琮一下子就没那么气了:【真是有辱斯文,看起来他只是无能而不是真的造反。】
这语气就显得顺服很多了,看起来相比起手下蠢,他更受不了背叛。
赵以孚:【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做?】
赢琮对这事还是很气的,他问:【你手上有多少人?】
赵以孚说:【有一千能用的,不过用了以后县城就没人守了。】
赢琮说:【一千够了,你替我带兵剿匪,我在朝堂这边给你顶着!】
一地县令擅自率兵离境绝对是大罪。
当然,一般这种情况下朝廷也会允许赵以孚这时候组织乡勇应对反贼的,但问题是他现在没有授权,流程上不对。
就算他和皇帝是好基友也一样,没有圣旨和朝廷公文,他做什么都是违反法理的。
不过赵以孚可不会在意这些,他应道:【好。】
接着他抬起头来,看向来者道:“程大人公忠体国怎会附逆?来人,拿下!”
那些武者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其他人看着左右防备周围,而领头一人则是向赵以孚虎扑了上来,看起来是准备擒贼先擒王。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扑上去,赵以孚也在扑过来,两人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而糟糕的是,这位武士首领凑近了才发现赵以孚好像十分高大……
两人手臂交错,那武士首领只觉得触碰到了钢铁一般坚硬的肌肉,立刻头皮发麻。
随后两人稍稍角力,武士首领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面对成年壮汉的小朋友,被人一只手就推地上了。
不是,现在的读书人没事练什么肌肉?
而正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其他四名武士听到这边响动回了个头,人就彻底麻了。
他们那武艺最高强的首领,在这一刻竟然如同一只小鸡仔一般被人掐着脖子拎在了手里。
而任由那武士首领怎么挥拳踢腿,都无法撼动赵以孚分毫。
赵以孚本就算是高大,这一刻更是身上气势喷薄,让自己显得如同个巨人。
另外四个武士才反应过来,外面根本没有埋伏人,是里面的赵以孚埋伏了他们全部!
于是一拥而上……
但是,赵以孚如今的修为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触碰的了。
他只是随手一甩在两人的钢刀上一带而过,那两柄钢刀就一同震颤起来,反过来传导了劲力将持刀人震得浑身颤抖最后头晕目眩口吐污秽软倒在地。
这是五脏六腑都被震颤了一下,产生了一些不可抗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