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病灶并非主要原因,虽然的确是这些病灶引起了她如今的症状。
可根源还是在这老妇人肺部盘踞的一股子毒障之气息作祟。
赵以孚明白了前因后果,便撤回了真气。
收回真气的时候顺便将老妇人体内的病灶都给攻破了,而后才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瓷瓶道。
他一边倒出药丸一边道:“我这里给你一枚解瘴丹,用水送服,之后应当就能痊愈了。”
年轻人闻言二话不说,解开自己腰间装水的竹筒,然后就拿着药丸要给自己母亲用药……
赵以孚见状却是立刻制止道:“慢着,你的水不能用。”
年轻人愕然。
赵以孚则是拿过那竹筒,将里面的水在自己手上感受了一下,才道:“这水中就有微弱瘴毒,你若是还用这水给你母亲服用,那她的病可好不利索。”
年轻人愕然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直都喝那口井里的水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今年村子里好多人都生病了……”
众人这才哗然,他们也没想到井水竟然会有问题。
大家都是周边村子过来赶集的,现在知道一家村子里的井水有问题,不由的就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了。
而在年轻人换了水来给老母服下丹药之后,众人惊奇地看到,这老妇人脸上的病色就这么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只是多日卧病,她的身子还十分虚弱,但那咳嗽气喘的频率则是明显下降了。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小伙子又开始磕头了。
赵以孚抬手制止道:“带你母亲回去好好休养吧,不必多礼了。”
他站起身来,对百衲道人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向这峰门镇的门口。
乡勇见状纷纷行注目礼,却没有一人阻拦他们进镇。
百衲道人有种错觉,他此时再看赵以孚时就觉得他已经大不相同了。
原先他看赵以孚,虽然穿着儒袍,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那儒袍下隐藏着一头可怕的巨兽,尤其是想起自己刚刚消肿的头上大包,就不免觉得赵以孚是个武夫。
可是现在。
他再看赵以孚的时候感觉就已经截然不同。
说不出来这变化是什么,只觉得赵以孚在这一刻仿佛‘柔软’了一些,但又好像站的更直了。
废话,对于百衲道人来说,现在的赵以孚可以被他一发掌心雷撂倒,当然显得‘柔软’了。
自己解开了‘守仁法’,这意味着赵以孚又得要费一定的时间将‘守仁法’重新练起来。
不过相应的这事对他来说也不难,只是需要消耗的时间比较多,他暂时没这个时间罢了。
至于说这般为了探查一个老妇人的病情而自己破了守仁法是否划得来?
反正赵以孚是没有后悔的情绪,甚至觉得念头通达。
百衲道人跟上去奇怪地问:“你还会医术?”
赵以孚答道:“翻过一些医书,只不过因为知道来这边需要面对瘴气的问题,故而在出门前特意找了张‘破瘴丹’的丹方,如今只是正好派上了用处。”
百衲道人又惊:“这丹也是你自己炼的?”
赵以孚点头。
百衲道人又以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了。
他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丹青门的人如此多才多艺,你该不会是假的吧?”
赵以孚顿觉无奈。
为什么他觉得丹青门的前辈们大多不学无术呢?
他解释道:“前辈,你也知道我丹青门是纯阳支脉,而我纯阳祖师最擅长的便是剑道与丹道啊。”
“剑道者,其实也已经有不少化入了我丹青门的‘琴棋书画’传承技法之中,而丹道则存在于根本修炼之法。”
“也就是说,我丹青门弟子只要修炼有成,理论上丹道理解都不该差,只是有没有实操而已。”
百衲道人听了不由得感觉很吃味,他说:“照你这么说,其实你们丹青门自己发展一下,就也可以有剑修、丹修这种?”
赵以孚点点头说:“理论上是这样的,毕竟祖师留下的传承博大精深,大家完全可以从中挑选擅长的方向去领悟,然后就能有不同的传承支脉了。”
百衲道人感慨:“你们这些大派传承的弟子真是幸福,不像我等散修,一路行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很多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错了还是对了。”
赵以孚则是奇怪地说:“以前辈的修行,随便找一处门派挂单当客卿都可以过得很好吧?”
百衲道人哈哈大笑道:“可老夫其实已经习惯了这般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受不得那门规拘束啦。”
“更何况我现在这样可以和所有门派的修士交友论道,不分正邪。可是若是真找了门派挂靠当客卿,也就只能留在这个门派了。”
赵以孚听了点点头说:“也是,前辈已经走上了博采众家之长的道路,那也只需要按照自己擅长的方式走下去就好了。”
“我家掌门就曾说过,所谓‘道’,终究是自己走的道路,唯有在自己所选定的道路终点收获果实,那才是修者真正的道果。”
百衲道人听了心里就觉得舒服很多,他不由地赞道:“其实你小子若是当年没有拜入丹青门,恐怕也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散修。”
赵以孚一挑眉,这是在咒他?
百衲道人却说:“做散修最重要的是要人缘好,若是一味好勇斗狠那路是走不长的。”
“唯有能够和那些大门派的人交好,才能跟在后面得一口汤喝。”
“那般好勇斗狠的,走到最后其实早就不容于世了,败亡也就成了必然结果。”
赵以孚听了不置可否,毕竟百衲道人没见识过‘韩老魔’那样的散修。
他们这般边聊边走,准备在这镇子上找一处住所。
只是就在此时,一队乡勇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乡勇为首一人看起来中年模样,但着实颇为威武。
“小的孙正颌,见过县丞赵大人。”
赵以孚意外了,他说:“孙里正知道本官要来?”
孙正颌表情尴尬。
赵以孚见状秒懂道:“是了,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吧。”
“肯定是李凉那家伙。”
孙正颌闻言更尴尬,他说:“李主簿也是担心县丞路上出事,故而通知了各乡镇……”
赵以孚颔首道:“我明白,毕竟若是本官不明不白地在路上失踪了,大家都不好交代嘛。”
一章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