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8章 乡试
这天一大早,赵以孚就来到考场排队准备入场了。
这次的考试规模可与先前的院试不能相提并论。
不但有朝廷派遣的中枢学官亲自主持,还有卫所士兵把守门禁,将整个考场给围得严严实实。
依依很不高兴,因为这次它没办法去看望赵以孚了。
它在考场外面徘徊,时不时地喵喵叫。
看到有兵丁前来驱赶就赶紧跑掉,然后过段时间就来……
没过多久它就忘记了自己的主人,转而一来一回玩起了逗兵丁玩的游戏。
赵以孚在搜身之后才走入考场。
那给他搜身的吏使在放他进去的时候犹自怀疑人生。
大家都是读书人,凭什么这货能如此威武雄壮?
赵以孚走入了自己的小隔间里面安心坐好,他对这次考试倒是没有多少担心的。
很快第一场考试就开始了。
第一场考试持续三天,考的是四书中的知识。
这时候已经不像乡试那样考核对经文的掌握程度了,而是直接从四书中出题,需要考生根据自己的理解寻找破题角度,而后写文章来诠释。
嗯,就是那种赵以孚很讨厌的阅读理解。
这方面只能感谢自家周老师了,周老师教给了他许多破题技巧。
虽然有套用公式的嫌疑,但这方面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他有了破题的思路,还有写这类文章的公式,对于他来说真就不是难事。
只要将他记忆中关于自己破题思路相关的经典记载都拉出来排列组合一下,然后再连接起来拥挤佐证论据。
嗯,这就是纯粹靠博闻广识来做题。
这种做法算是取巧了,但也是考生能力的体现。
正常人谁能记得那么多东西?
很多情况下就算是看过了也会忘记。
也就是赵以孚利用他那被增强过的元神作弊了……当然,这也不算是作弊,毕竟过目不忘对于修者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在别人抓耳挠腮思考如何破题的时候,赵以孚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破题、解题。
他觉得自己这题解得应当算不得精彩,但绝对无错。
接着他就开始打坐练气了。
在考场上修炼,他总觉得特别能够静得下心来,修炼的效果也特别好一点。
而那些监考的考官看到他闭目盘膝也不觉得意外,毕竟类似动作的考生可不少。
如此三天转眼即过。
第一场考试的考卷被收了上去,考生好好休息一夜,就是第二场考试了。
第二场考的是五经,也是从五经中抽取几句话来让考生逐一破题、解题。
赵以孚如法炮制,依然是快速完成了解题而后就开始闭目打坐了。
如此又是三天过去,第三场策论考试开始了。
赵以孚得到考题展开一看,就见上面有五道题。
其中一到三题是政务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但说穿了竟然是算术题,赵以孚飞快就答了。
而第四题就有意思了:武以侠犯禁论。
这意思是,要准备整顿江湖风气了呗?
赵以孚见状哈哈一笑,自家本就是被江湖中人逼得要去当朝廷鹰犬的,那自然是得要大书特书了。
尤其是他本身出身于江湖家族,对于江湖问题那更是认知深刻,以至于才思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自家那点利用水匪当伪装袭杀县令的勾当都改头换面写了出来,那可真是个酣畅淋漓鞭辟入里。
嗯,也不知这阅卷的官员会不会根据他这篇文章来抓他,毕竟这写得太真实了一点,肯定一抓一个准。
痛痛快快地写了一篇文章,赵以孚又看最后一题:小民无田论。
来了,真正的杀手锏来了。
好家伙,这一题暗藏杀机啊。
这看起来像是在让考生剖析一个社会问题,但答得不好就会得罪士大夫阶层,又或者得罪皇帝。
总之是个两边不讨好的局面。
赵以孚对此也犹豫了起来。
虽然说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人,随便哪个方向只要正常答题都能通过。
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稳一手。
于是他琢磨出了一个解题思路。
那就是不从小民无田是怎么造成的角度来着手,而是提出解决方案。
其一就是开疆拓土,然后得新田发于民。
其二则是发展工商业,让小民有多元营生手段。
其三是发展航海,让小民有多种去处……
总之,他就是在自己的策论里把这些小民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没有涉及任何人的利益,只是就事论事地给事情寻找一个个解决方案。
这种策论其实并不被主流文人喜欢,因为这种文章肯定是称不上精彩的,只能说是言之有物。
但赵以孚还是这样选择,因为他可不想去过早地触碰此时这个大徐朝廷的朝政之争。
他觉得与其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倒不如先混迹其中和光同尘。
更何况他没事琢磨这些干什么?
不同阶级的矛盾从来没有解决过,就算老的阶层消失了,也总会随着一批既得利益者的长久把持主要社会资源而形成新的对立。
至少他暂时还没看到长久的解决之道,也没兴趣去为此思考……所谓穷则独善其身吧。
这篇文章他写的时间有些长了,因为他梳理了许多办法,实则根本没有形成自己的论点。
也不知道这篇文章交上去会被打多少分,甚至恐怕会扣分吧。
但他也没有后悔,毕竟这种事情他心里没有答案,就没办法斩钉截铁的去回答。
反正他觉得自己上头有人,根本就不介意。
于是再三天,第三场考试也就结束了。
赵以孚走出考场时神清气爽,与旁人之萎靡完全不同。
“少爷,考得如何?”
吴忠在旁边候着,关切地问。
赵以孚道:“挺好的,没啥好问的,总之应该是稳了。”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该不会是插旗了吧?
吴忠也是同样的心思,立刻‘呸呸呸’之后左右观望,而后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少爷别乱说,在放榜之前也别说任何关于成绩的话,我们这个月就把这事彻底抛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