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我不咬回来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你指个地方,我一定很轻很轻地咬回来。”江浸月自知理亏,只能可怜兮兮地问:“一定要咬?”陆清眠眯眼:“你说呢?”江浸月特别小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慢吞吞地递到陆清眠唇边,侧过头闭上眼睛,颤抖着提醒:“那你、那你轻一点……”陆清眠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浸月,当着江浸月的面,慢慢启唇,咬住了江浸月手指。指尖碰触到了一片潮热,却并不疼。江浸月睁开眼睛,缓缓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手指陷在陆清眠淡粉色的唇间。陆清眠没用力咬他,陆清眠只是在吓唬他。“扑通、扑通。”熟悉的感觉袭来,伴随着不断加速的心跳,江浸月呢喃:“陆清眠,我好像要变成人鱼了。”陆清眠放开江浸月的指尖,起身坐在江浸月身旁。下一秒,江浸月的裤子破碎,笔直的双腿变成了琉璃色的鱼尾巴,鱼尾巴随着主人轻轻颤抖,搭在了陆清眠的腿上。江浸月心跳快如乱麻,眼尾泛着嫣然,脸颊脖颈皆绯红一片,凌乱的领口隐隐露出消瘦的锁骨线条,他羞涩又紧张,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当着陆清眠的面,将刚刚被陆清眠唇齿咬过的手指咬在了自己的唇间。这完全是他为了缓解紧张的小动作,陆清眠的心脏却蓦地重重一跳。他开口,声音隐隐有些沙哑:“江浸月,你是故意的吗?”江浸月变成人鱼后颜色越显剔透清浅的眸子茫然地看向陆清眠,以为陆清眠指的是他刚刚把陆清眠咬出血的事情,便小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轻点咬我吗?我怕疼。”陆清眠的呼吸乱了一瞬。他从沙发上起身,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江浸月,黑眸微垂,语气里满是危险,轻声问:“江浸月,你还想哭吗?”江浸月撑着纤细的手臂半坐起来,脸颊上一圈泛红的牙印显眼又惹人怜爱。他很认真地点头,“要的,我想要狠狠地哭。”末了,江浸月怕陆清眠不帮忙,还踌躇地补了一句:“拜托你了,陆医生。”陆清眠勾唇,笑得蛊惑又恶劣:“好啊,江浸月,你别后悔。” 深海廉价的皮质沙发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黑色的皮质不透气也不太舒服,江浸月觉得后背贴着沙发的地方有些闷热。陆清眠一手压着江浸月的肩膀,轻轻一推就让江浸月重新倒在了沙发上, 偏偏一条漂亮的鱼尾巴仍翘得高高的搭在陆清眠的肩膀上。纤薄剔透的尾鳍不断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绸缎, 轻轻蹭着陆清眠颈侧的皮肤。陆清眠用极缓慢的速度倾身,不断靠近江浸月, 嘴巴微微张开, 唇角勾起一点弧度, 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像个寻找地方下口的吸血鬼。江浸月越看越心惊,睫毛抖得像乱飞的蝴蝶, 又倔强的不肯闭上眼睛,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在陆清眠的注视下越来越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江浸月的鱼尾还搭在陆清眠的肩膀, 被弯成了不可思议的柔韧弧度。陆清眠一手撑在江浸月身侧,故意张大嘴,还发出“啊”的长音,似乎下一刻就要咬上江浸月身上的某一处。江浸月的睫毛在抖, 尾鳍在抖,身体也在不停颤抖。这些天,陆清眠和江浸月的身体碰触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多,江浸月在面对陆清眠的碰触时产生的应激反应也越来越低频,此时他的颤抖更多的是因为害怕、紧张,是因为陆清眠, 还有更多江浸月也不清楚的原因。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心跳的速度快到几乎跑出胸膛, 他扬起头,纤细的脖颈暴露无遗。终于,在陆清眠的呼吸轻轻洒到他的皮肤上时,江浸月尾鳍抖开,“啪”一声扇到了陆清眠的嘴巴上。“不不不行!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我我做一下心理准备!”江浸月抬手捂着脸,浅色的眸子从指缝里偷偷看着陆清眠。陆清眠被鱼尾巴扇了一巴掌,虽然不算用力,但他还是狠狠闭了闭眼。薄唇碰到了冰凉的尾鳍,陆清眠轻声:“江浸月,我给你三秒,把尾巴拿开。”尾鳍抖啊抖,江浸月也跟着抖啊抖。“三,二……”“一!!!不用你说我拿开就是了!”江浸月惊呼着移开尾巴尖。陆清眠垂眸,江浸月偷看的指缝立刻合拢,紧紧捂着脸。江浸月身上还穿着陆清眠的衬衫,今天是一件黑色衬衫,丝绸的质地,袖口因为江浸月抬手捂住眼睛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皓白的手腕和小臂,他连捂住眼睛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陆清眠把江浸月折进去的衬衫衣领轻轻翻了出来,“我会吃了你吗?抖成这样。”江浸月觉得很热,哪里都很热,脑袋有种要烧成浆糊的感觉,连陆清眠说话都只听清了几个字,小声反驳:“不许吃我……我给你找大龙虾大螃蟹……”陆清眠好笑,勾着江浸月衣领的手指突然转移方向,解开了江浸月领口的一颗扣子。浸月抽噎着平复情绪,终于注意到了桌子上满满三罐小珍珠,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么多!”陆清眠:“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哭。”没想到江浸月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尽,凑过去趴在桌子上,眼睛亮亮的盯着罐子里的珍珠,感叹道:“好多钱啊!”此时江浸月用鱼尾巴跪在了沙发上,陆清眠便注意到了江浸月漂亮的琉璃色鱼尾巴一侧有几道浅浅的红色勒痕,应该是在由双腿变成鱼尾时撑破裤子的布料时留下的。在细看一些,陆清眠发现江浸月的尾巴另一侧也有这样的勒痕,只是颜色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见了,应该是上一次变成人鱼时留下的。陆清眠微微皱眉,突然道:“江浸月,穿裙子吧。”江浸月一愣:“啊?”陆清眠指了指江浸月鱼尾巴上的红色勒痕,道:“在家里可以暂时穿裙子,下次变成人鱼时至少不会被勒伤。”这两次只是留下勒痕,万一下一次直接勒出伤口呢?陆清眠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没想到江浸月的反应却很剧烈:“不要!我不穿裙子!我不是女孩子,我不要穿裙子!”江浸月细细的眉紧紧皱起,神情格外严肃,还有些惊慌。他也不看桌子上的小珍珠了,重新坐回沙发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鱼尾巴认真说:“我穿裤子就好,不会勒坏的,我不需要穿裙子。”江浸月的眸子中闪过惶恐和害怕,那样子并不像单纯排斥裙子那么简单。陆清眠微怔,蓦地想起当初江浸月看到帖子里那些人骂陈可爱是“娘炮”“娘娘腔”时的剧烈反应。江浸月有类似的经历,他小时候更是因为长得像女孩、名字像女孩而被错当成女孩绑架,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自己的长相,并极为抗拒被当做是女孩。更别提让他穿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