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真的说不出口。 魏东含泪摇头。 骨裂碎裂的脆响在静谧的空间中分外刺耳,魏东一声闷哼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剧痛到五官扭曲。 他被仇恨蒙蔽三年的双眼此时无比清晰,赵启的裤脚、鞋边的灰尘,好似被放大后二次提取出的图层一般,刻进他慌乱的眼底。 然后决绝前行,只留给魏东一个自下而上开门离去的单薄背影。 赵束到北京之后没马上跟着沈敬年回家,而是先带着沈敬年去了“路安一号”。 “嗯,当初一起买了三套” 赵启家与赵束家之间隔了两栋楼,面积比赵束的大一些,三室两厅的结构,足以满足单身汉带娃的日常需求。 赵束一进门就抱着侄女不撒手,赵小禾前几天被吓坏了,当晚高烧一整宿。 赵启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答的了,只记得闺女的大眼睛里全是泪花。 “想了!也想东叔了!”,小姑娘脑袋上下点,甜甜回答。 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魏东都不放心让小山大夫来家里看,基本都是自己带着孩子去儿童医院。包括小姑娘的衣服、裤子、鞋都是魏东一手包办。 这么多天以来,赵启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每次孩子提到了,就找个话题转移。 他把闺女抱到自己怀里,柔声安慰,“小禾,东叔在老家呢,爸爸想让小禾在北京上学,所以带小禾回北京。” “不可以,以后小叔叔和敬年叔叔也在北京陪你,小禾乖” 赵小禾已经六岁了,很多事情虽然懵懂但是已然不那么好糊弄。前几天孩子刚被吓到,赵启不愿意再惹她哭,只好含混点头。 赵束点了一大桌子外卖,三大一小吃得心满意足。饭后赵束几次想跟赵启谈谈魏东的事,都被赵启找由头避开了,赵束只得作罢。 一时间恍如隔世,媳妇终于稳稳到手了!他在车库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被赵束骂了一顿才老实。 家里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地毯上那块被他泼上葡萄汁的污迹都还留着,好像他只是出去逛了个街,现在东西买完就回来了。 赵束蹬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双长毛绿拖鞋,熟门熟路去零食筐里拿了一袋小饼干,瘫在沙发上咔呲咔呲嚼。 “——”,赵束斟酌半天,最后终于组织出了能够准备表达自己此刻心境的语言,他说,还好有你。 他吃饱了睡,睡醒了打游戏,打完游戏吃零食,吃完零食接着睡。 直到有一天早上,沈敬年一睁眼睛身边没人,他寻着声音来到书房,赵束戴着大耳包噼里啪咋敲键盘的劲瘦背影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