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账本骗不了人。 赵束的视线在赵启和沈敬年身上来回梭巡,终是不敢闹他哥,退而求其次在沈敬年后腰上狠掐了一把。 事情发展到现在,该问的该答的已基本明晰,赵束却不放人,他走到魏东面前,出乎所有人预料地拥抱住了魏东,哽咽道:“东哥” 双手最后也没能回抱住赵束,就那么站着任由赵束趴在他胸前哭了一通。 可以说他和魏东之间除了没有血缘,其余和亲兄弟一模一样。如果没有赵启和魏东,他也许活不到现在,是这两人把他养大的。 怎么就成仇人了呢!!! 不爱他的父亲是狼子野心的“杀人犯”,爱他的哥哥是血海深仇的宿敌,本以为一生不会再见的恋人在危急时刻闪亮登场力挽狂澜。 命运还要怎样对待他? 脖颈在空中抻出的弧线修长到不符合人体比例,两侧青筋一路暴起至肩头! 这时不仅沈敬年发现了赵束的异状,屋里所有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视线与魏东交汇后,双方均停滞半秒,这半秒仿佛跨越矿山与血泪,比半个世纪还要漫长。 沈敬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只能抱着人不住大喊“麦麦”,生怕赵束失去意识。 不知是赵束平日表现出对魏东的亲昵起了作用,还是魏东眼中的焦急震住了沈敬年,总之沈敬年撒手,而后魏东一把将赵束抢了去。 赵束的脖子搭在魏东的胳膊肘,头软绵绵地向后垂,赵启蹲在魏东身侧,用膝盖托着赵束的后脑勺。 赵启大吼:“吸气!”,牛皮纸袋的两侧应声向中间塌,三秒后赵启再次大吼“呼气!”,而后棕黄色的袋子瞬间鼓起。 这不是赵束第一次发病,算起来这是第三次。第一次因为什么魏东和赵启已经记不住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 两人手忙脚乱找了个硬塑料袋扣在赵束脸上,哭喊着救回了弟弟。 十九年前,两个少年用蓝黑色的圆珠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最好能用牛皮纸袋”,十九年后这个牛皮纸袋穿过世间一切哀伤,终于被二人合力扣在了弟弟的脸上。 “行,你别忘了卡住他舌头,咬到就麻烦了”,十四岁的赵启表情和魏东如出一辙,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金黄的光晕洒在二人年轻稚嫩的脸上,那时的两人,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也是世间唯一的担忧。 苍海沧田,物是人非,三个孩子或早或晚都褪去了一身稚气。 -------------------- 呼吸趋于平稳,赵束的脸色也逐渐回温,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冬眠中的小王八终于在阳春三月的暖阳下苏醒了。 沈敬年抱着刚泡过水一般全身冷汗的赵束,久久无法从惊慌中回神,“麦麦,你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