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年抱怨过赵束不关心他,不问他的家庭,不问他的事业。其实赵束并非不关心,只是没必要问。 而他和他哥咬牙奋斗了小半辈子,也不过是在万丈地基深坑上搭了一块晃悠悠的木板儿。 “啊?”,赵束不确定沈敬年指哪方面,自然也不确定要怎么答。 赵束眨眨眼,转头看向沈敬年。沈敬年说对了一半,他的确早晚要改行,但之后要做什么,在哪里生活确实还没想好,只不过一定要过安稳日子罢了。 赵束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依然静静看着沈敬年。沈敬年壮着胆子握住赵束的手,“回来吧,你在缅甸有的我在北京都能给你,咱俩一起过日子,把元宝留在这边,它比那堆石头有意思多了。” 沈敬年脱口而出:“凭什么你不能!?” 沈敬年霎时如遭雷劈,面对赵束时他一直自诩深情,千里迢迢去曼德勒找他,安排顶级的医疗资源给他治病,送出价值不菲的礼物,可这些全都未伤及筋骨。 可如果赵束真的为了他放弃熟悉的一切,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回到北京,他用什么来回应? 两人不欢而散,沈元宝大喇喇地躺在客厅打呼噜,而左右卧室里分别躺了一个失眠的人。 在宠物烘焙馆的暖光灯下他情绪上头,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瞬间想跟赵束定下来。可水晶球里那些关于未来的美梦被赵束亲手打碎后,沈敬年关门沉心细想两人的处境,却也理解赵束。 沈敬年不在乎养着赵束,可依赵束的性子必然不会同意,整个矿区叱刹风云的人物回归家庭当金丝雀,听起来就可笑。即使赵束同意,矿区也未必同意。 在面对赵束时,沈敬年拥有了人生中第一次认认真真谈恋爱的冲动,赵束自然而然也是第一个让他有定下来的想法的人。 他、赵束、沈元宝的三口之家,周末一起去狗公园带元宝交朋友,一起去商场逛街买衣服,一起去超市买菜。假期两人可以自驾带元宝去周边城市逛逛,找个宠物友好的酒店边住边玩。 这些都是他未曾细想过的。 赵束:“哥,这几天怎么样?” 赵束:“后江的两条矿脉都被收走了?” 赵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赵束:“好多了,哥,不用惦记我,你保护好自己” 第二天是周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的不愉快,两人一起遛狗,一起吃外卖。 沈敬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态才算准确,他想跟赵束有未来,又怕只是一时上头,冷静下来之后不仅是赵束,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