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梨先前没听时默的劝,乔衣一开口,她便投降地对时默说:“我会出庭,这边要签个单子,过两天回矶市权力配合,那就劳烦你帮我联系律师了。”时默从被窝里伸出手,将小漂亮勾到怀里,对白漫梨说:“都是朋友,不用客气。”时默回想翟家小辈间的不和,又听了乔衣的话,暂时将翟成鸿这个傻男人放置play,专心对付许妍。时默联络了翟纯,问她要和皓光打赢过官司的那个律师。小翟总挺好说话,本来以为时默终于忍不住要告翟成鸿了,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你找品字律师事务所,联系宋律师,报我二哥翟宿雁的名字就行。”没过几天,时默给始作俑者发了律师函,为自己和白漫梨进行起诉,申请索赔。《金子》拍摄结束的第二天,全网都白漫梨的讨论热度还尚在时,矶市高级人民法院开庭。本案属于普通民事案件,案情相对简单明确,不做复审。就案件造成的影响展开讨论,最终确定赔偿三名受害人金额,以及被告许妍应当公开道歉,并消除影响。庭审上许妍低眉顺目,啪啪打字的新人书记员偷着看她,心中怀疑。这不是现实版的美强惨吗,又有能力,又这么可可怜怜,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翻先前卷宗,许妍并不止这一例案件。先前她还因过失伤人被取保候审,后因受害人谅解而结案。许妍认罪签字用的是时默曾经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一支凌美狩猎者的钢笔。她曾说过丑死了,现在却也用上,边签字边看向时默。楚楚可怜,眼中含泪,情根深种的模样看得书记员又是一阵嘀咕。时默坐在原告席上,心里暗道,幸好小漂亮没跟来,不然上了许妍的当可怎么办。时默自己曾上过当,还被软禁了,幸亏有钥匙才逃出来,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绝不再做第二回冤大头。时默却未曾想,乔衣一直在法院门口鸭子蹲,把手里的棉花糖吃了个干净,小尖牙将木棍咬断了,等她们出来等了好久好久。当天下午,庭审结束,许妍邀时默去附近的教堂一叙。时默带上三个保镖过去,听听许妍还有什么话要讲。要说的索性都说开了,从此山高水远,再也不见。许妍想和时默挨得近点,三名保镖却以人身做墙,将她牢牢隔开。许妍踮起脚,无法驱散密不透风的“肉墙”,口吻柔软却不失高傲地对时默说:“我们天生一对,你却执迷不悟。”她的声音很清澈,就像琉璃碗倒入琥珀酒,能让人沉入其中,心甘情愿受她摆布。时默心想,来了,又来了。过去时默只会将话题扯开,让许妍放平心态,去追她真正喜欢的人。现在她无需再照顾她的面子和情绪,直截了当地指出:“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不喜欢你的人,你太执着于想要得到了。”太想要得到的人往往陷入执念。感情的事只讲你情我愿,非要将自己和对方捆在一起,谁也不会快乐。许妍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眼神中带着难以挥散的阴霾:“我愿意为你,让他人付出生命或尊严,这样的决心你看不到吗?”时默:?什么东西?她揉了揉耳朵,确定没听错许妍的说法。时默暗示自己别被激起怒气,不然许妍的目的就达成了:“你自己理一理,你的逻辑是否通顺。”许妍不愿意理。她知道时默素来吃软不吃硬,眼泪簌簌地流下,手中轻轻握着时默送她的笔,哀哀地倾诉情意:“脉脉,我爱你。”时默冷不防收到一句来自前老板的深情告白,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那三个保镖似乎也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怜了点,给她让出了位置,让她沐浴在时默的视线下,把告白好好说完。许妍再上前一步,脖子一伸就能亲着时默了。“离她远点!”声音不响亮却很清脆,从教堂喷泉后面传来,许妍蹙起眉,眼珠子转向那边。随即,乔衣瓷白的脸冒了出来,人也跟着跑到时默面前,手臂张开,挡住心爱的姐姐。乔衣一字一顿地说:“你以后别把别人拉下水。”乔衣想到姐姐的经纪人白漫梨的个人信息全是这个人泄密的,对许妍气不打一处来。至于时默和梁芝雪之间被谣传的风言风语,相比之下显得便无足轻重。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乔衣为自己不吃醋的行为点了个赞。时默看乔衣来了,拉住她的手,嘴里埋怨:“你怎么来了。”乔衣还是第一次说谎不打草稿:“工作结束,我就来了。”然而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跟苏盛求请假了,苏老师特地找导演为她设置的全勤奖也没了。今日消极怠工大半个白天,乔衣满心都想着姐姐去打官司了,输了可怎么办。好在时默和白漫梨出来时,面上的表情轻松而畅快。她们赢啦。许妍恍然大悟。梁芝雪对什么人都黏黏糊糊的,许妍不认为她能把时默的心给勾走。结果在游乐场时,看她们举止亲密,不似作假。她就觉得时默喜欢梁芝雪这件事很奇怪。原来……真正将人勾走的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许妍看乔衣的眼神变得很危险,半晌说:“挺漂亮的,也挺愚蠢。”这单单是句点评,说完后,她便不再看向乔衣,转而对时默说:“你喜欢这种,我可以变成这样。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年轻,我可以去做医美,然后我们去度蜜月。”你喜欢哪里?乔衣拉着时默想走,这个女人的眼神看起来想吃了她们两个,而且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她收回前言,姐姐不是被坏人缠住了,而是疯子。她有生以来,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感。自说自话的人最讨厌,决定他人的人生,否定他人的人格。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挑刺,更何况是无中生有。乔衣年纪尚小,不懂如何掩饰表情之中的喜怒,看许妍的眼神太过直白,激起了许妍心里的怒气。许妍攥紧了钢笔,时默一看不好,劝她冷静。许妍笑了一声,嘴角却是向下压了三度:“我冷静,你会跟我走。”时默还来不及回答,许妍却走了。现场气氛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在三个保镖往边上退开,时默与乔衣交谈法庭审判细节时,许妍却从草丛里冲了出来。先前她不是真的走,而是绕道到了她们背后隐蔽的地方。她一声不响地朝时默冲了过来,手中的笔已经去掉笔帽,那里面却不是拧上螺纹的钢笔,不知何时换成了改装的尖刀。“你住手!”时默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手伸过去,想要空手接白刃。在此危急关头,三名保镖本在乔衣的身后,见此情形冲了过来,要保护雇主指定对象的安全。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乔衣本人。许妍捅过来的位置瞄准的是时默的心脏。乔衣腰肢灵活地下腰闪开,反身照着许妍的手腕踢过去,把钢笔踹飞。钢笔划过天空,变成了一道白日流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乔衣的动作稳得像是练过,就连随后一同与她将许妍制服住的光头保镖也问乔衣师出何处,弹跳力竟然有那————么高。时默不放心地上前查看,问乔衣:“宝贝你的腿还好吗?”乔衣望着自己的腿,眉头一皱,也感觉很不对劲。她的腿好得跟不长在她自己身上似的。她尝试着来回跑了几步,感觉确实不一样了!怎么会,这双腿应当是有问题的,如今却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乔衣第一个想到的是,能和姐姐一起好好跳舞了。都说危急关头人可以爆发出无尽的潜能,为了姐姐,她的腿竟然自己好了。乔衣的耳边飘过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质问她的腿是不是没有毛病,是不是不想学好。可她在也不觉得难受了。她的腿真的好了,并不是为了跳舞,而是因为姐姐。母亲怎么苛责她,也与她再无瓜葛。今后她若起舞,也只因为眼前人。乔衣当即就冲到了时默怀里,给她来了个劫后余生的抱抱。许妍的手撑着地面,眼神在时默和乔衣之间来回飘忽:“插足别人的感情,会有报应的。”许妍起先跟三个光头说她的手腕断了,又说自己没了武器,不会逃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