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他和秦橙的关系就更加微妙。 上次数学考试,她攥着圆珠笔,写着写着看起来就要把试卷撕了。何众刚好写到右边,他轻轻瞟了一眼秦橙那边,就不着痕迹地将试卷朝她那里推了推。 这样一来,他就写得慢多了。何众写到最后一道题,g脆在草稿纸上抄下来自己写,将试卷推到秦橙那边。等她抄完,他就把自己刚刚在草稿纸上写的誊上去,又把另一张草稿纸递给她。 考试结束他把自己的试卷和秦橙的一起交上去。走上讲台的路上,何众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在他面前伸出一只脚——他就着狠狠踩了过去。 其实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针对他。至少上次的t育委员就待他不错。上t育课时,有人在他走过篮球场时故意拿篮球砸他,t育委员大喊一声,何众险险躲了过去。他和人家说谢谢,小姑娘挠了挠头,跑了。 后来有高中部的学姐,在他中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把餐碟放在他面前坐下。 他吓得差点把意大利面x1进鼻孔里。何众连忙把嘴里的面咽下去,支支吾吾地摆手说:“我、我不早恋的……” 何众就快把面糊眼睛上然后夺路而逃了。其实如果只是学姐也还好,问题是旁边的人越围越多,而他看见了不远处坐着的秦橙,正在面不改se地挑出咖喱猪排饭里的胡萝卜。 “学姐我……”他还没说完话,秦橙忽然站起来了。 她好像看起来只是要把餐碟送去收餐口而已,恰好路过。何众还在想她不是在挑胡萝卜吗应该还没吃几口啊吃这么点下午不饿吗…… “你帮他?”秦橙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冷冷地响起,学姐一下子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秦橙:“你!” 她把餐盘摔到学姐眼前。几滴尚余的汤汁,飞溅到对方雪白的衣襟上。“我哥哥是秦欢,你知道的,有什么要说的去找他。” 学姐脸se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拉下脸对何众说:“你要不要先去换个……” 所有人都知道秦橙讨厌他。秦橙背后是秦欢,小公主讨厌谁,谁就该si。后来他们似乎达成了一种投名状,只要对何众下手,就等于攀上了秦家这根藤。 然而说的最多的。还是四个字:痴心妄想。 猫抓的伤痕迟迟未好。即使痊愈,他也要将那三道伤口重复撕开,不肯让它结痂。 于是他迅速低头错过视线。她便转过去,不愿再多和他说一句话。 “你真以为成绩好就管用?考第一名都改变不了你是个野种的事实,贱东西。” 但下节课得用书,他看着被涂抹得不堪入目的书本,正在发呆,秦橙的笑声从耳侧传来:“废物。连反抗都不会?” 她没回头。 对。他已经大致清楚秦橙每天放学时会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会什么时候走……何众会和她错开一阶,他往前走,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原先他们不会在学校里对他下狠手,秦橙走的这条路本来就少有人走,下楼时的一分二十三秒,共74级楼梯,他本可以全部听完。 他们邀功般散开,他确实被踹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挣扎着抬起一点头,愣了一下。 何众确信她没有意识到。她停了一会但什么都没说,在他的角度也看不见秦橙的脸,她走了。 早高峰,打车也打不到,第一次坐何家的车上学,结果还是迟了。等走到班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昏头——距离这么近,也许他跑步来都b坐车快! 她贴得太近了,近得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在这一瞬间忽然格外清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气。甜蜜的,果糖般的,几乎要溢出来的…… 或许她也没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