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之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与半跪在地的科林对视。 血迹斑斑的瘦削手指死死攥住了褚洄之的袖口，褚洄之瞥了一眼，看到指尖皮肤上被药物成分腐蚀结痂的层叠痕迹。 “那些烂人都能活得好好的，偏偏她出了意外, 你让我怎么接受？” “所以你让这个世界上的烂人又多了一个。” 他松开攥住褚洄之袖口的手指, 抬手捂住了自己低垂的脸, 自嘲的笑声从指缝间流出。 “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如果我有治疗她的能力和技术，如果我有钱到能负荷所有的药物与设备, 或许都不会走到今天吧。” 褚洄之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出事的人是莫岁, 自己会不会比科林更疯狂。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丧失理智，只有一个人能说服自己收手。 “我能让你听到她的声音。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听她说。” 褚洄之注视着科林，声音平静坚定，每一个字都直击人心： “继续自欺欺人，还是为了她面对真相，选择权在你手里。” 科林率先错开了视线，褚洄之知道他在望向后方培养舱内的云冉，耐心等待他做出决定。 冰凉的手指即将搭上褚洄之的掌心，下一秒，无人预料的异变在沉默中悄然发生。 只一瞬间，能量弹撞上科林的脊背，大片的血雾骤然在褚洄之眼前炸开。 可即便这样也是回天乏术，科林伤势太重，褚洄之只能做到勉强延缓他的死亡时间。 因为完全开放听觉太过干扰思考，褚洄之只选择性地接收了小范围内的声音，所以并没有听到被屏蔽的脚步声与射击声。 两天只是幕后主使给出的假期限，为的就是让科林放松警惕，来不及提前做任何准备。一旦科林表现出任何反水的迹象，就会被立即灭口。 大概是因为完全不担心会有活人走出实验基地，这人并没有遮掩自己的面容。长相冷毅的男人举枪，将枪口对准褚洄之。 虽然只有草草的一面之缘，但他记忆力很好，搜寻记忆后，他想起自己在星炬杯复赛的开赛仪式上见到过这张脸。 科林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印证了褚洄之的猜想。 药物起效很快，科林回光返照地恢复一点行动力。 “兰德勒·佩安，十五年前，就是他找上我，让我帮他研究控制兽化者能力的药物。” “科林，是你先欺骗背叛，冕下才不得不处理你。劝你闭上嘴老实点去死，冕下顾念着你的功劳，会把你和那个怪物埋到一起。” 可科林对他这番话毫无反应，只是指了指自己刚刚丧失听力的耳朵。 “不好意思啊，刚聋的，听不见。” “兰德勒最早的想法只是尽快改变自身的体质，但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几个拥有贵族血统的实验品相继失败死亡后，他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