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缓步走进房间深处，看到淋浴间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 两相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故作若无其事地道： 看到形容狼狈、浑身湿透的莫岁，褚洄之震惊到一下子忘掉了所有打好的腹稿。 不论怎样，先让莫岁没法跑走再说。 两人几乎紧挨在一起，褚洄之不得已伸手撑住莫岁身后的墙壁，这才能保证两个人都有足够的位置站立。 莫岁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令自己纠结的事，他皱了皱鼻子，带着点埋怨道：“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他现在实在不想从莫岁口中听到任何对自己的负面评价。 刚刚花洒给莫岁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听到水流落下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向后仰头，却忘了逼仄的淋浴间实在没有供他躲避的余地。 水流的缓急和温度也控制得很好，不像刚才和发狂的瀑布似的，再加上褚洄之替他挡去了大部分的水流，所以莫岁没什么不适，甚至还比刚才还暖和了不少。 他咬牙给了褚洄之一拳：“神经病。” 褚洄之心脏钝钝地发疼，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对，只好笨拙地擦去莫岁脸上的水渍，可很显然，他同样被淋湿的双手只能适得其反。 他突然意识到，此刻，除了褚洄之需要确认自己并没有排斥他之外，自己其实也非常需要确认，褚洄之对自己是唯一特殊的。 褚洄之突然开口道：“莫岁，我会努力做个好人。” 褚洄之深觉语言的苍白无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却还是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了下去： “我很容易走歪，很容易做错事，你能不能，不要放弃我？” 他抬起眼，看向正忐忑不安注视着自己的褚洄之。 “那你会一直对我最好吗？” 莫岁的话完全出乎了褚洄之的意料, 他甚至被莫岁这一记直球打得有点发愣。 可莫岁为什么要这么问，莫岁为什么希望得到他的承诺。 莫岁却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甚至在狭小的空间内尽他所能地往前凑了凑。明亮的眼睛望向褚洄之，他再次追问道： 所有的花言巧语在此刻都显得冗杂无趣, 褚洄之丢盔卸甲。 “会。”他笃定道。 怎么回事呢。 “但是，莫岁。”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在我这里,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褚洄之唇角漾起微笑，温柔的眼底亮起粼粼的水光：“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