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看着她急匆匆地离开,脑子里还是昏沉沉地,喜媚若是不提,她都忘了自己把寒玉琵琶“借”给李公公的事情了,脑子里似乎还有更多没有想起的事情,被她这一搅合又翻腾起来,她用力去想,又感到了一阵阵的头疼。 昭君强忍着心头气愤,被他指挥的团团转,一挥搬柴,一挥烧火,偏偏她又从来没烧过木柴,结果弄得自己满面黑灰,披头散发,乍一看简直如同从地府里跑出来的夜叉一般。 昭君这才知道,以后这柴房不但是她工作的地方,而且也是她唯一的住处。 若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就得去找那妖精喜媚,有了她的帮助,就算是皇后妃嫔的算计,太监的为难,都挡不住她见皇上的脚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告诉她还有一个人等着她,若是真的去见了皇上,那就永远也无法再见到那个人了。 突然之间,这个独立在御膳房后院角落里的柴房中光线一暗,昭君猛地一惊,抬头看时,却是两个黑衣蒙面人堵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剑尖直指向她,其中一人望着她冷冷地问道:“你就是王昭君?” 昭君顿时骇然惊呼一声,心想这次是死定了,她都落到这般模样了,为什么还有人一定要取她的性命呢? 昭君闭上眼睛,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两声惨叫,而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再睁开眼时,却见那两人死得如此难看,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她差一点就吐了出来,好容易定下神来,就急忙落荒而逃。 可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乃是皇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皇后若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为什么不公开地杀她呢,甚至连今日的冒犯名讳之事,她也不过假惺惺地轻判,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昭君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一同乱跑,也没出得了御膳房的地界,也幸好没跑到外面去,外面到处是巡逻的宫廷侍卫,若是看到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不把她当刺客拿了才怪呢。她回忆着喜媚留在她脑海里的地图,顺着那御膳房的小路一路走去,终于找到了东边的一个小小庭院,里面就是内廷总管的住处。 李公公用过晚膳,本来想回房去欣赏那些搜刮来的宝贝,也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得了那个寒玉琵琶之后,他就再看不上其他的宝贝,每日若是不能抱着那琵琶把玩一阵子,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什么事情都不想干。可是今晚他刚一回房,便收到手下的通传,说是皇上那里得了件宝贝,傅昭仪正找他呢!他本就是傅昭仪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一听到傅昭仪传召,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急急忙忙就去了,哪里还想到的会有人胆子大的到他的房中来偷东西。 昭君看着那上了锁的门发了会呆,她既不会法术,也不会什么撬门开锁的本事,虽然是个木门,可是对她来说却无疑是道关卡。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这个门之外,就只有窗子可以作为入口,再看看刚才被自己捅破的窗户纸,突然灵机一动,索性过去撕破了窗户纸,伸手进去拉开窗户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进去。 昭君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贼就如此顺利,立刻把那琵琶拿了起来,刚要离去之时,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看来是有人回来了,而且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她抱着那寒玉琵琶,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紧张,却感觉到那琵琶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寒意,飞快地流过她的血脉,顿时让她冷静了下来,她似乎都感觉到了喜媚在笑话她,有了寒玉琵琶,那些个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