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浸入了漆黑的夜,小区沿着路边亮起了昏黄的街灯。夜还不算晚,楼房的好几户人家都亮着灯。 “朝着他肚子揍他一拳,别心软!打他!” 陈之明还朝着空气挥了几拳做样子。 “不至于,不至于。” 只要自己能放下两人的过往,然后找出一个和江时衡的相处之道。 “你们会不会旧情复燃啊,我刚刚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不太纯洁。”陈子明问。 “燃你个头,燃不起来。” 江时衡站在阳台上,看着林倾从别人的车上下来,走进了楼里。他最后才慢慢从阳台离开,走回客厅。 林倾一回到家,就看见江时衡坐在客厅,他已经换了身居家服,深色的上衣,材质轻薄,贴在肩膀上勾勒出了宽阔的线条,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大开着,再往下看一些,似乎能隐约看到他胸肌 “吃过饭了吗?” 江时衡摇头,眼神晦暗不明,说:“你还是可以安心住下来的,不要觉得不自在,我住在这个家的时间不多。” 江时衡熟悉的林倾无数模样,兴奋的样子、撒娇的样子、耍起脾气的样子。林倾任何一面,江时衡都自认见识过。 和江时衡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林倾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摆哪边。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够放下之前的事,完全不介怀。 看着对方平静的模样,似乎是已经把自己放下了。 只是谁都不敢开这个口。 “好的。”江时衡正起身子,认真地等待林倾接着说下去。 “这我知道的。”江时衡的声音又变得柔和。 往日的回忆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空气都变得黏腻几分。林倾听这江时衡这么说,心脏恍惚间漏了一拍。 “过了晚上十一点后,如果在公共空间活动,声音尽量降低。” “你主卧有厕所,所以客厅的厕所所有权在我,我们互不干涉。” 林倾一连说了好多,江时衡都一一答应。说话时,林倾有意地避开江时衡的眼睛,只看向他的脸庞,或是衣领。 “你说完了,那到我说了,可以吗?”江时衡注意到他的目光闪避,却仍直勾勾地盯着林倾。 他享受着两人久违的对话,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怒目而视的对话。 以前江时衡是个非常随性的人,生活中没有什么条条框框。过度在意家里的整洁和秩序,都是因为林倾才养成的习惯。 “不带人回来过夜。”江时衡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男朋友也不行。” 林倾是不是也会在床上和别人撒娇、在别人身下呻吟?像以前那样媚态尽显地扭动腰肢,敏感得不得了。 江时衡面色又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这个要求没有问题。” 而且那么多年来,林倾从不带人过夜。 “林倾。” 林倾回过身,却没发现江时衡原来离自己那么近,整个人险些撞进对方的怀里。 明明两人没有触碰分毫,却分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包括对方洗过澡后的皂香,如此亲密的气味也变得清晰。 “加个联系方式。”江时衡的声音都变得含混。 “好梦。”江时衡终于从林倾身边离开,回去主卧。 回了房间,关上门。林倾才再次拿出手机,点开江时衡的朋友圈。 这应该是他的新账号,里面没有私人照片,只发了几条公司相关的内容。 退出毫无内容的朋友圈后,林倾再看着那空白的聊天框,才有勇气点开他的头像。 照片里是一望无际的深色的海洋,傍晚的暮色里,江时衡穿着黑色的上衣,眉眼微挑,侧眼看向镜头。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这张照片了。 那一周里,林倾每夜被江时衡折腾得够呛。早上根本起不来,好不 淫靡的气息充斥在整个房间。 江时衡应着林倾每一句话,摸摸他的脸颊,又亲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 含住了早就挺立在空中的粉色乳头。 “我是认真的……不能、不能一直在酒店里。”林倾努力保持着理智,哪怕自己身下已经硬得流出淫水。 第二天,林倾果然看到了日出。江时衡将他稳稳地架在腰间,抱着他,将他倚在阳台栏杆前。 外面云涌,翻起初升太阳的明色,橙黄的光线被海面的波浪反射。 不受控制的重力下落,林倾的穴紧紧地吸着江时衡,所有的感受更加清晰了,比在床上还要激烈的情欲迸发。 林倾的脸颊染着晨曦的柔光,因为背后就是大海,害怕的同时更依赖着江时衡。 被狠操了几天的林倾,身体异常敏感,根本经不住这样的顶撞,直接达到了高潮。粉色干净的肉棒射出白灼,全射到了自己肚子上。 淫液顺着江时衡的抽插流出,穴口被操出了白色的泡沫。江时衡仍不餍足,等林倾休息了几分钟,又继续操弄。 在江时衡将精液全部射进林倾体内深处时,林倾仰着头,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当天下午,江时衡就定了出海的船,两人在毫无遮挡的海中央相拥,倚着对方,望着夕阳渐渐落下。 林倾索性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不再去看。可当时海岛的景色,两人的旖旎,恋人的交融,所有这一切,挥之不去。 再猛地拿起来看,竟然是江时衡发来的信息。 【有事情需要帮忙吗?】 【你拍了拍"江时衡"。】 林倾现在只想把这手机扔出去。这害人不浅的聊天功能!估计是在看头像时不小心多点了一下,然后自己还没发现。 这要怎么跟人家解释?说不好意思,看你头像看入迷了,多点了一下? 一打开门,江时衡站在他面前,发丝凌乱,看起来应该是睡下后又爬起来。 “不好意思,刚刚手机放在口袋里,可能不小心碰到了。”林倾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借口,他觉得非常完美。 “好的。” “你觉不觉得,厨房缺了个架子。”江时衡说。 江时衡笃定地点头,“买个晾水杯的架子,拿起来顺手。” “网上送过来慢,明天一起出去买吧。”江时衡顿了顿,“还是你明天有事?” “明天没事。” 怎么就突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时,林倾才发现,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有口袋。 耳朵在一瞬间就染上窘迫的红色,也许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探查得一清二楚。 他承认,在看到林倾的信息之后,无法抑制内心的欣喜。 “你应该还是在意我的吧?” 屏幕亮起,是一望无际的深色海洋,同自己头像一模一样的背景。 周日最适合过慢生活。 走去洗手间,看见江时衡已经坐在客厅,冲了一杯咖啡,在餐桌前盯着电脑屏幕。 “忙工作?”林倾问。太久没见,说话语气还带着陌生的距离感。 林倾本就无意看江时衡的手机和电脑,可对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他感到奇怪。 用过早餐,正准备离开家时,江时衡突然想起什么。 “差点忘了。”林倾走到门边,“你有什么想法?我记数字很快,改什么密码都记得住。” “那就我定了。”江时衡唤醒门锁的面板。 “知道的。”江时衡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六个数字。 怎么可能记不住。 “这好像不太安全。”林倾没想到江时衡会拿他的生日作为密码,一时思绪乱如麻。 “那我换一个。”江时衡再次重置了门锁。 “这个没人会知道吧。”江时衡抱着十成的把握。 “应该吧。”看着指尖落下的数字,林倾心绪被搅得杂乱,都忘记自己是怎么上的江时衡的车。 【怎么样,你们会复合吗?】 ——【不可能的。】 ——【没有,我说了我不会揍他的。】 ——【嗯,今天准备去买点新家的用品。】 细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林倾的发丝,清澈的眼眸藏在了翕动的眼睫下。 见林倾关上手机后,立刻找了话题。 “不远,走路十五分钟而已,特地找了离公司近的地方。”林倾的公司就在附近的知名商务楼里。 明明曾经彼此最赤裸的模样都见过,然而三年间没有联系,分手时也闹得不太好看,现在要做室友只能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了解。 接着试探,“之前你住的很远吗?” 他一直对开车有阴影,连驾照考试都没报过名,连代步车都没有买,日常通勤纯靠地铁换乘。 “谁?” 江时衡怎么都说不出“你男朋友”这几个字。在他心里,林倾男朋友的身份只有自己,只有江时衡。 车内陷入了沉默,江时衡也没有开音乐的意思,只有马路车流的声音。 在江时衡看来,这是对待男友的基本。 江时衡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方向盘,不发一言。 想说的话,在脑子里盘旋。江时衡自知这话肯定不能讲,至少不能在重逢第二天就这么告诉对方。 明明是江时衡自己先放弃的,如果当时没有一走了之,林倾还是他的男朋友。现在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后悔呢。 在这样的环境下,江时衡都有了牵起林倾的手的冲动。 江时衡垂眼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纤细修长,轻轻松松就能拢进手心。 “我跟你一起。”江时衡朝林倾要走的方向去。 林倾其实有意想和江时衡分开走。他一直觉得,家具店是个很暧昧的地方,情侣来到这里,商量着一点一点地装饰着属于两个人的地方。 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前男友态度强硬,非常执着。 这句话踩到了林倾的点上,“我选的会不好看?” 面对着七八种不同样式的碗柜,林倾选了一个和厨房装修最搭配的款式。 “好看。”江时衡笑着,二话不说去找店员拿新的货。 店员在很远的地方,那里人又多,林倾懒得走了,便留在原地等江时衡。 是火警的声音! “着火啦!” 下一秒,场面陷入了极度混乱。 江时衡呢? “江时衡!” 再一退,就被一个熟悉的手臂挽住了。 江时衡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林倾的那一刻,终于放松。在听到火警响起,人群骚乱,他第一时间就想回到林倾身边。 “不要挤,不要挤啊!” 林倾和江时衡身边是个装饰品展示架,架子的另一侧也很多人,那头的一个男人正慌乱地奔跑,推搡了旁边的小男孩。 “小心。” 正抬起手要挡时,却感觉到身上轻盈。再一抬头,发现架子被江时衡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林倾气得要命,可推了人的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影,想找人算账都没有办法。。 刚刚架子打在身上的声响、两人合力推着柜子时的分量。林倾想,这柜子怎么可能不重! 两人顺着人潮走着,还是终于走出了家具城。 “刚刚让我也一起挡着柜子,就不会这样了。”林倾声音轻微,握着江时衡的手。 “我没事,刚刚只是那个角度,我正好能撑住而已。”江时衡不觉得这点疼痛有什么,也不想让林倾过度担心。 “好像还是有点疼。”江时衡蹙眉,抿着薄唇,注视着林倾。 双手的触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像恋人一样的责怪和担忧,是江时衡最心心念念的、真实的林倾。 值了。 林倾拉着江时衡去最近的医院检查,好在是软组织挫伤,没有骨折,两人领了点药就回去了。 到家后天色已暗,林倾立马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舒服的衣服。 林倾打开手机,搜索着“软组织挫伤吃什么”、“软组织挫伤严不严重”。 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怎么了?”林倾放下手机。 江时衡没穿上衣,居家裤堪堪地勒在人鱼线上,深邃的线条一览无遗。 江时衡有运动的习惯,身上的每寸肌肉恰到好处,不会太过分。 “帮我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