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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谢清尘偏头“呸”地吐了口血沫,冷冷道:“若不是看在付祂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荆沅淡笑不语,援军已至,她与付祂的使命已经完成。是故退后数步,扶起地上重伤不起的付祂,踉跄着走向军营。“废物......”窦云撑在城墙上的手紧握成拳,恶狠狠地砸在近乎一片废墟的地面上,仿佛浑然不觉得痛一般,咬牙切齿地说:“一群废物!连两个女人都杀不掉,有什么用!”说着,他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任平生,目光不善:“方才你便说陛下在路上,怎么现在还没来?”“许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任平生垂手而立,低着头,一脸恭恭敬敬,可这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彻骨寒意。“好啊。”窦云沉沉盯着他看,忽地扯了扯嘴角:“任平生啊任平生,枉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任平生抬起眼来,再也遮不住其中的笑意,连圆圆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他偏了偏头,没了故作姿态的畏惧,倒显得自然许多:“恕在下愚昧,未解将军语中之意。”“幸而我派人盯住了你,不至于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窦云拍了拍手,光秃秃的城墙顿时涌上数名暗卫。遍地尸身中,窦云负手而立,第一批顺着云梯登上城墙的士兵被绞杀殆尽,又有源源不断的人攀爬上来——满城烽火之中,窦云神色自若,云淡风轻地拔出腰间渴血的长刃,眼中猩红之色暴涨,他怒喝一声,吼声震天撼地。“陛下在此,尔等安敢犯上作乱!”任平生被他这吼声一摄,一时半会儿笑意凝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王秋迟破入城中,听到城墙之上窦云威风凛凛的吼声,猛地抬头,心中忐忑。莫非......“大胆窦贼,见到陛下,还不认罪伏诛!”纷乱的街道上,一人策马疾驰,一马当先,勒马城墙下,对城楼上的窦云扬声高呼:“陛下已被我救下,窦云,你可还有退路?”不远处,一辆随风晃动的马车摇摇欲坠地驶来,车身数道剑痕,为首的马夫一身被血浸染的衣衫,就连面容都被斑驳血迹染得模糊不清。城楼上的任平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转眼间便平静下来,他对窦云一躬身,作揖:“将军,败局已定,挣扎无用。”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城墙,将镇守的士兵杀得七零八落,不少人杀到窦云身前,想将其毙命。暗卫手起刀落,竟有以一敌百之势,将争先恐后扑上来的士兵杀了个片甲不留。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负隅顽抗。”任平生如此置评。窦云能坐到这个位置,其自身实力定然不俗,寻常人还当真不好拿下他。天下能与之匹敌之人,屈指可数。但有一人除外。洛宴平弯弓搭弦,大弓铮鸣一声,淬着冷光的箭尖遥遥指向城墙之上,迎风而立,年过半百的老将军。他的身形似乎比以前更佝偻了些,再也没了顶天立地的模样。洛宴平手一松,“咻”地一声,冷箭飞出,转瞬间便至窦云脑后。箭身刺穿皮肉,血液喷溅,不慎溅到窦云面无表情的脸上,为那张本就不怒自威的面容平添几分厉色,仿若地狱深处归来的修罗。他将随手抓来的暗卫扔在一旁,像丢掉一件弃之如敝履的玩物一般漫不经心。那人还在地上抽搐着,怒瞪着双眼,死不瞑目。“想杀我?”他将脸颊上的血迹抹净,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我在战场摸爬滚打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血溅残阳,孤雁盘旋,凄厉高鸣。战场黄沙漫天,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悲壮无比。都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出征人未归,望月思人,以盼还乡,却空等白骨累累,便不由潸然泪下,涕泗横流。乱世为英雄豪杰之争,却由层层白骨铸就高台,最终成全英雄之名。谁又记战场上马革裹尸,或尸骨无存,或战死沙场,不得归家的无名之卒呢?嗟乎哀哉,可悲可叹!--------------------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雁门太守行》李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春望》杜甫第72章 终章?天幕低垂,滔天的火焰席卷半边青灰的苍穹,整个洛阳城深陷火海,仿佛灯火长明的不夜天。刘珏一手虚虚握成拳,放在嘴前,假意咳了两声。他抬头看向硝烟四起的城楼,城墙被投射的巨石砸得四分五裂。昔日繁华的角楼也面目全非,隐匿在冲天火光中,隐隐有不间断的哀嚎声传出——荆沅搀扶着付祂缓缓前行:方才一役,虽说窦云两万精兵尽数折损,但由付英带领的沧州军队近乎全军覆没。付英前往前线,由付祂暂代其职,打了个以少胜多的漂亮仗。付祂本人却因此身受重伤,她本来强撑残体想要继续跟随王秋迟攻城,但被荆沅拦下。荆沅不由分说地把她塞到军营中养伤,直到谢清尘派人传话,说是窦云已败,盟军大获全胜。大获全胜......近在耳边却又如隔云端,总给人一种似假还真之感。荆沅听到这消息,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在听人述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她神色自若地为付祂端茶倒水,更衣洗漱,甚至还声音轻柔地问她疼不疼,饿不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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