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去的人呢?都死了吗?”她质问着在十二镇排兵布阵的将领。那将领迎着朵颜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哆哆嗦嗦地说:“末将见十二镇都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和窝囊守将,就擅自缩减了防守人数......”朵颜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吹了个唿哨,一匹黑马冲破夜色,疾驰而来。她翻身上马,迎着凛冽的寒风和数道燃起的火把,高声喊道:“破城!”战鼓喧天,旌旗猎猎。乌镇紧闭的门被强力破开。一列匈奴队列率先闯入,却发现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寻常见的打更人都不见了踪影。没有满街逃窜的百姓,也没有震天作响的呼救,整个乌镇仿若一座空城,静谧得可怕。为首的将领大惊失色,正想要警告后面鱼贯涌入的大军时。刀光一闪,方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然尸首分离。付英横戟于前,她腰身微微伏在马背上,长枪往下滴着血,正如蛰伏的野兽,蓄势待发。朵颜越过沸腾的军队,目光堪堪落在她身上,随后了无兴趣地移开。她从腰间抽出宝剑,怒喝一声,催马直逼付英而来。“我最近刚练了你们中原人的剑,翠花,帮我看看这剑到了哪重境界。”剑尖与戟身相碰,发出一阵刺耳的“刺啦”之声。付英吃力地格挡着,拼蛮力,她完全不是朵颜的对手,只能边打边退,马儿受了惊,扬蹄将她从马背上狠狠摔了下去。付英吃痛,却未及她反应,朵颜就已挥剑砍来。她连滚了几个身,才堪堪擦过削铁如泥的剑刃。“别跑啊。”朵颜笑了笑,她也翻身下马,继续和付英缠斗起来。这边打得如火如荼,粮草营那边也没闲着。不知道是哪帐起了火,趁着沙暴的狂风,那火愈烧愈烈,竟燃成了熊熊大火。“走水啦,走水啦!”众人奔走相告,惊起了睡得正酣的人。负责看守粮草营的将领见了势可涛天的大火,心都凉了一截。“哪帐走的水?”他狠狠揪住一个路过的小兵,恶狠狠地问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小兵惊慌失措地喊。“救火,救火!”将领高喊着,却奈何沙漠之中水本来就有限,饶是全用上了也于事无补。不出一会儿,那随风蔓延的大火就将粮草营烧了个一干二净,脚下的黄沙成了焦沙,触目所及一片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难闻气味。“快......快去禀报朵颜将军,粮草营失火,急需撤兵!”将领呆坐在地上,片刻之后,他才像是恍然惊觉一般,随手抓了个人吩咐道。又是那个脸上有瘢痕的小兵。那人连连点头,像是不想触他的霉头,不一会儿就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茫茫大漠之中。远在数里之外的乌镇,朵颜势不可挡,将付英逼得节节败退。付英撑着剑跪在地上,身上的盔甲深深浅浅地划了数道口子,血色触目惊心地涌出。她吃力地抬头,不少缠上来的士兵都被朵颜轻而易举地扫开,她缓缓逼近已至末路的付英,唇角扬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高高扬起的犹带血腥的宝剑。第55章 世风迎面劈来的剑在付英眼中不断放大,白刃寒光,势如破竹。忽听一声“刺啦”声响,朵颜落下的剑刃竟被硬生生破开,紧接着,密集如暴雨的刀锋顺势劈来,刀刀入肉,招式狠厉。朵颜定睛一看,只见一人身着鲜衣金甲,背对着她,如瀑的长发高高竖起,手中长刀饮血,血液汇集于刀尖,滴落在地。“付祂......”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日日夜夜,这个名字就如跗骨之疽一般折磨着她,使她夜夜不得安眠,每一合眼,就是那夜月色凉薄,火烧连营。还有那令她再不能忘的如月色一般冷淡的眼神。她疯了一般日思夜想都想见到她,和她决一死战,要么把她的头颅割下来奉为至宝,或者成为她刀下亡魂。她从戎生涯中唯一一次彻头彻尾的大败,全系付祂。肯与不肯,愿与不愿,她都要把这口咽不下的气讨回来。“付祂——”朵颜拼尽全力,挥剑而来。付祂将付英扔给池海,还未及转头,耳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她下意识地往侧边滚去。朵颜身量高大,力大无穷。剑势犹带万钧之力,稍稍挨上一刀都得见骨。付祂避其锋芒,借势而上,飞上檐壁。“果然和以前一样,毫无长进。”朵颜冷哼一声。她等了这一天等了太久,滔天的恨意迫使她日日磨牙吮血,以待今日之时。“我丢下了笨重的刀,开始用剑。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中原人的剑集力量与速度与一身,杀人于无形之中,决胜于生死之际。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杀气。”正说话间,她眯起狭长的眼眸,剑刃映出檐上付祂波澜不惊地神色。她怒喝一声,紧随其后,腕间使力,挥剑破空而来。付祂抽刀格挡,剑刃与刀锋相撞,火星爆溅,映亮了付祂咬牙的面容。朵颜的力量从来都是绝对性的碾压,仿佛身体里住了一头狮子,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蕴含绝对力量的爆发。刀刃掠过剑尖,发出一串刺耳的“刺啦”之声。付祂飞速向后掠去,躲避着朵颜挥砍过来的剑刃。“只会跑吗?”朵颜微微蹲身,扬起带着血色的面容,她死死盯着付祂后退的身影,低低冷笑了一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