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姚简和窦云结下了不解之仇。本以为萍水相逢,却不曾想,是筹谋已久。但是她看到付青自散朝而归之后痛哭一场,其声哀婉不绝的时候,却又莫名的心疼。姚简痛恨这样的自己。这样不受控制,任人左右的自己。她想把付青扔出去,眼不见心为静,可听到她哭声中隐隐夹杂着的付祂的名字的时候,却还是狠不下心来。这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子,虽然和她姚简并无关系,从始至终都是付青一人的单相思,从爱到恨,从敬仰钦佩到设计谋杀,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于是姚简麻木了,她日日呆在付青身边,听她向自己倾诉相思之苦,背叛之悔,将一个不是她的名字翻来覆去的念,日日以泪洗面,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姚简想问,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这样,明知道眼前之人不会目光从不会为她停留,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妄图温暖她片刻,让她不要难过。直到那日付祂带着刘煜深夜造访,付青捧着落了一地的棋篓,终于释怀。于是她毫无顾忌地沉入了姚简的怀抱,由着姚简将她抱到塌上,轻柔放下,密如细雨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久久流连在她侧颊胸口的烙印之上。“疼吗?”姚简吐息。她在朦胧中睁开眼,看见姚简被月光笼罩的背骨,好似天边一轮弯月,柔和如水。付青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云雨之间,她听见姚简极低极低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山有木兮木有枝,下一句是什么。”付青回抱住她,忍住刹那的痛楚,声音轻颤,像是难受一般,她咬住了姚简光滑的肩颈。“心......心悦君兮......君不知。”姚简回过神,有些怅然。押解她的囚车已经出了城,天空辽远,岑白灰寂,像是山雨欲来。付青会恨她的吧,姚简想,毕竟前日还温存如初,今日她便要辞别京城,一人远行,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极轻极轻地,有穿林打叶之声划过姚简耳畔,她骤然抬眼。押解姚简的先锋兵士被射中几人,痛呼倒地。小道旁密密麻麻掩映的低矮丛中涌出数名暗卫,劫道路中。官兵围作一团,将囚车团团围住,拔刀警惕:“何人敢劫朝廷囚犯?”蒙面刺客却不作废话,手起刀落,便斩了为首的官兵。朝廷官兵都是些虚张声势的酒囊饭袋,动起真格来,哪会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们有备而来,快刀斩乱麻,将囚车前清荡一空时,有一人忽地跃至囚车之上,皓腕扬起,带着破空之势挥砍而下,将锁着姚简的锁链劈开。锁链掉落一地,那人伸出手,回头示意姚简拉住。那人虽戴着面纱,可那含着粼粼春水的眼,姚简却如何也不能忘记。因为她前夜,曾一笔一划描摹过这双眼。她牢牢抓住那只手,任由她带着逃离了这片狼藉之地。第30章 暗斗下人来通报的时候,窦云正和洛宴平于烟柳之地邀杯对酌。“当初你没一箭将她毙命,可真是后患无穷。”窦云怀中拥着美人,脂粉香气扑鼻,他就着饮了口酒。洛宴平举着杯,目光落向街头灯市,漫不经心道:“要怪也只能怪皇后娘娘福大命大,我的箭术可是一等一的准。”窦云从鼻端冷哼一声,他不屑道:“如今我那侄儿翅膀硬了,要反过来对付他舅舅了。沧州可是它的好帮手。”“早先我便疑心付青是为他所救藏于府中,登基之后竟将禁军之权一手揽住,未曾放开,倒是连我这个亲国舅也不认了。”他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一脸轻蔑。“可他怎么也没料到,你洛河清会是我的人,竟将禁军之权给了你这个纨绔之人,不过无妨,至少他刘煜手里再也没了禁军,那他在这京中唯一的倚靠也便没了,届时拿下他简直易如反掌。”洛宴平但笑不语,他晃着杯盏,酒液澄明,映出楼下神色匆匆的窦府下人。“将军,将军......”那人匆匆来报,惹得窦云满脸不悦,他斥责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那人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姚......姚简被人劫走了!”窦云扔开身边人,猛地站起:“不是让你们看紧她吗,怎么还能被人劫走?”洛宴平盘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劫车者不知是何势力,武艺高强,先是斩杀官兵,又将我们的人砍了个七零八落,我们派去的人,所剩无几了......”窦云怒火丛生,他面色涨红,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将那人踹出很远:“一群废物!连看个女人都看不住!”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个。洛宴平适时上前帮窦云顺气,他堆着笑,劝解道:“将军何必跟他们计较,拿钱办事,没办好就拿命来抵。”下人本就微微战栗的身子一顿,随之是更凶猛的颤抖。窦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只是依我来看,能将将军手下的人杀的片甲不留之人,当世少见。”窦云狐疑地看着他,片刻后茅塞顿开:“你是说,是沧州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