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廊下摔去。“姑娘,小心。”声如刚碎冰的春水潺潺,一双手有力地接住了她,待她站稳后,那双虚虚环着的手便松开了。来人面容清隽中又有着几分不可让人忽视的锋芒,像是内敛的玉,虽沉稳却暗藏玄机。他手中一柄竹扇,手心一按,扇头一翻转,那人作了个君子之礼,道:“小生齐扶枝,冒犯姑娘了。”付英摆了摆手,她微微有些局促,谢道:“无事,多谢齐公子相助。”齐扶枝摇了摇头,他看向身旁悄然开放的寒梅,声声赞叹:“啊,今年的第一场梅花呢。”付英也随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廊中的那一枝与众不同的寒梅上。她一向少言,也不知如何跟人相处,便只能沉默相对。“一枝红梅入廊来。”齐扶枝兀自说着,便轻声笑了笑。付英正犹豫着怎么回答他,却被一路小跑赶来的小厮打断。小厮见齐扶枝也在这里,便行了礼,道:“齐少府也在。”齐扶枝应了一声,目光从寒梅上移开,投向了身边的付英。小厮又转头对付英道:“付副将,王爷在书房等您呢。”付英道:“好。”,说罢,便辞别了齐扶枝,跟着小厮见刘煜去了。齐扶枝看着付英笔直挺拔的背影,眸色微沉。“末将付英,见过秦王。”刘煜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半块合心玉,闻言,他微微转头,看向半跪于地的副将。“不必多礼。”他像是兴致缺缺,又转头看向了窗外,那里有梅林阵阵,香气浮盈。付英站起身来,神色坚决:“我要见付青。”“真是可笑,付副将寻人竟寻到我这秦王府了。”刘煜神色寻常,像是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付英却并不理会他的做作之语,只道:“那日撤退后,我特意留意了付青,她一回营便被人劫走了,我一路跟踪至此,王爷不必推脱。”刘煜语气平淡,道:“许是有人要栽赃与我?我可是安安分分呆在这一方王府里,什么都做不了呢。”“付青于营中失踪的第二日起,王府多了个妾。”“你把她藏起来了,为什么?”付英却没有罢休,仍不依不饶地问。刘煜这才转头,他迎着付英探究的目光,忽地一笑:“你凭什么觉得孤把她藏起来了,说不定孤就是一时兴起,纳了个小妾呢。”付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她道:“世人重名誉,何况皇室,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你做不出来,付青也做不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事中人皆为皇室子民,孤要一两个人,谁敢阻拦,若有人非议,拔了他的舌头便是。”刘煜好整以暇道,他打量着面前神色坚毅隐忍的副将,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人的身影。付英一时无言,她顿了顿,说道:“付将军下落不明,王爷此举,当真寒心。”刘煜的身形微微一颤。“末将此行并非前来质问王爷,另有一事,必须当面问出答案。”刘煜盯着她,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付英见刘煜并不全然信她,思索片刻,从怀中摸出了付祂的印绶,这是临行前付祂给她的,当时还纳闷付祂为何将象征身份的印绶交与她,现在想来,怕是付祂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出事,故留下印绶,这样一来,付英行事便方便了许多。“她......她还活着么?”刘煜喉头微微有些发紧,有些艰涩地开口。付英却微一摇头,她答:“将军下落不明,末将几番派人搜寻均无果。但在边陲乌镇有探子说看见过将军,只是被大将军的人押走了。”刘煜猛地抬头,死死看着她:“她落到窦云手里了?”付英暼了他一眼,道:“让我见付青。”刘煜冷哼一声,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把她带上来。”地牢的门被打开了。一缕天光透过狭窄的门缝透进来,照在牢里之人凌乱发丝遮挡的脸上。付青眯了眯眼,伸手虚虚挡了一下,她虚脱道:“我说了,再怎么用刑,我都不会说的。”“付副将要见你。”付英等在书房里,和刘煜沉默相对。刘煜时常看窗外,付英看见院中还挂着成亲之日的红绸缎。她沉默片刻,道:“有时候真不知道,王爷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许她们将军也不明白。刘煜出神地看着院中红梅和绸缎辉映成色,他喃喃道:“真与假,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分明。”侍卫进来禀报:“王爷,人带上来了。”刘煜“嗯”了一声,目光却并未转过来。付英看向被侍卫押解上来的付青,瞳孔骤缩。第7章 付青付青抬起脸,原本姣好的面庞上赫然被人刻了几个“叛”字。付英皱了皱眉,黥刑是极为残酷的肉刑之一,黥字于面,便是将罪名永远地刻在了这人的身上,不得解脱,一辈子都要受尽人冷眼。她万万没想到刘煜竟能狠辣至此。“你来做什么。”付青恶狠狠地盯着她,轻蔑一笑:“来看我笑话?如你所愿,我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你总算见到了。”付英眉间加深,她道:“我本意并非如此,你不要曲解,只是将军出事之前有些痕迹指向你,我来确认一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