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哈哈哈哈哈,王爷,您这逢上人生喜事,恭喜,恭喜啊!”刘煜的声音中略带了些笑意,他似乎也喝了酒,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多谢许大人。”许大人有些意犹未尽,他拍了拍刘煜的肩膀,道:“有了这付将军助力,王爷可是如虎添翼啊,这与二殿下争夺的筹码,又多了一分呐。”付祂正襟危坐,静静地听着。刘煜似乎越走越近了,语气却也冷了下来。“许大人,私下不议朝堂之事,何况今上平生最厌烦党羽之争,大人何必明知故犯呢?”许大人自讨没趣,有些悻悻地离开了,边走边嘟囔着。“真是不知好歹,这摆上堂面的事情,惺惺作态些什么呢,当真是草包......”“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付祂听得全神贯注,猛的被这开门声一惊,抬起头来,盖头下的眸子正对上那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刘煜缓缓靠近她,举手之间有暗香浮沉,好似冬日里的新雪般清冽。“久等了。”他微抬手,揭开了红盖头,又抚上了她的鬓发。珠玉轻响,那是他在为她卸下繁复的发髻。付祂垂着眸,只能看见那人喜袍上流动的暗金花纹。刘煜将珠花放在一旁,取了合卺酒,递与她,道:“合卺酒。”他知付祂不愿作那矫揉造作的一套,便径自沽了酒,也未交杯,二人相对,就这么草草一饮而尽。付祂有些犹疑,谢府嬷嬷之前教过她怎么做,可此情此景,她竟全然忘了。便只能呆坐着,瞧着刘煜将她的手攥进手心。那里有半块合心玉。刘煜见了,半带调侃道:“还有一块呢,莫不是被你私藏了。”付祂有些心急,想要分辩,到头来却化作了一句。“我不知道。”刘煜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光洁如玉的面庞上,付祂的掌心有很厚的茧,那是长年累月持握兵器造成的。他轻轻蹭着,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眼尾微微上挑,像是某种得了甜处的狐狸。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他道:“无事,半块玉罢了。”说着,却将付祂手中的半块玉收拢了来。付祂有些不知所措,便只能任他蹭着,心下有些痒痒,想摸一摸他的发顶。刘煜蹭了一会儿,手一揽,便将她拥入怀中,他解了衣,待触及付祂衣领边缘时,他顿了一顿。“今夜不宜行房,明日宫中有宴,需早些歇息。”付祂松了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脊背也放松下来,确实有些累了。刘煜就这么拥着她,芙蓉帐暖,灯火噼啪,一片静默无言。刘煜好像能带来一种安定的气息,那是她金戈铁马十年间未曾体会过的,她想着。付祂合上眼,沉沉睡去。时近清晨,未至鸡鸣,便有一封加急军报呈递了进来。是绥远将军所守的沧州之地突遭夜袭,死伤惨重。付祂披甲上马,彼时刘煜站在府门外,亲自替她梳理好乱发。她垂眸注视着眼前美得雌雄莫辨的夫君,笑道:“小夫君,本将会回来的。”似乎只有穿上了铁甲的她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骨子里的狂放不羁便释放了出来。刘煜仰头,也笑了,那笑惊心动魄,让人看花了眼。他笑靥如花,道:“吾妻,万事小心,我于京都,等你喜报。”付祂直起身,夹紧了马腹,轻喝一声,便带着部下疾驰而去。刘煜站在扬起的烟尘里,神色晦暗不明。--------------------呼呼呼~第2章 惊变思绪回笼,付祂吹灭烛火,枕着风声入了眠。十一月的西北环境总是恶劣非常。付祂领兵行至一无名山道处,四周荒凉,一面是坚硬的山石和影影重重的灌木,一面是陡峭的山坡。穿谷而过的烈风呼啸着,让人睁不开眼。付祂皱着眉,她一抬手,示意整顿歇息。“将军,我先去探路。”付英越过付祂,欲往前走。山风吹拂过身侧的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付英敏锐地嗅到了四周涌动的杀意。忽地,她勒马折返回来,凑近付祂,低声道:“有埋伏。”“人数不在少数,或许是我们的数倍之多。”付祂环顾四周,目光虚虚落在了身侧掩映得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中。有一丝寒光从中现出,却又稍纵即逝。她若无其事地转过眸,却对付英道:“我来吧,你留守后方,我去探一探前方路况。”付英瞳孔微缩,她欲言又止,却又被付祂的眼神凌厉地喝止了。付祂将手按在剑柄上,一手御马,向前走去。她不紧不慢地走了数十步,离留在后方的军队有了一定的距离。付祂余光瞥到灌木丛中的铁翎寒光对准了自己。她背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怒吼。“走!”激荡的声音久久不绝于山谷之中,霎时间,数只箭羽飞射而出,付祂翻身下马,滚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有数十人踏着深秋谷中的落叶缓缓逼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