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整整一晚。
一晚上她都没怎么眯过眼。
但她近日心里所积攒的悲伤情绪与烦愁,无疑是一扫而空。
她看着旁边将自己搂在怀里的青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自己都记不清了,可对昨晚的事,却是记忆尤深,甚至她觉得,这辈子怕是都忘不掉。
还有,她觉得自己与那人十几年的相敬如宾,比不了这混蛋的一晚。
这时,青年忽然一下子拉过她的纤纤柔夷,低声说道:“呦呦,你在想什么呢?”
梁姬眉眼娇俏害羞,这话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两人是恩爱的两口子呢。
不过这人的怀抱的确舒服,让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道:“昨夜那般胡闹,你就不怕哀家怀上你的孩子吗?”
梁姬若是有了身孕,想也不用想,绝对不是太上皇的。
太上皇之前被芦盛废了后,贬为了陈留王,之后一直被幽禁,陈墨掌权后,太上皇虽然解除了幽禁,但和梁姬也是分开住的,不在一个宫殿。
而如今这朝堂,有胆子让太后有身孕的,猜都能猜到是谁。
“不怕。”陈墨如实道,等天下安稳后,自己一定会迈出那一步的,登临至高都不怕,还怕这个。
至于对篡位有没有愧疚,陈墨没有一点。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又不是天子给的,他能有什么愧疚。
若是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天子,是皇室给他的,那么他“篡位”,的确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但并不是。
见陈墨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梁姬怔了一下,片刻后,也有了一丝意动,道:“若是哀家真怀上了,你要不要?”
“若是臣的,肯定要。”
“若是怀了,肯定是你的,还能有谁的。”听到这话,梁姬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气道。
陈墨目光深深,最后捧着梁姬的脸蛋,笑道:“看来太后也被臣迷住了。”
听到这个“也”字,梁姬心里的不舒服又变成了一丝窃喜,果然,哀家不输任何人,但嘴里却是轻哼一声。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惊讶的看着陈墨:“你还是不是人?”
这人是铁打的不成,竟然又……
“是不是,太后还不知道吗。”陈墨捏着梁姬的下巴,吻了上去。
……
皇帝寝宫中。
永安帝正在与自己的赵皇后用着早膳,道:“皇后,待会随朕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了。
虽然梁姬并不是他的生母,但她毕竟是皇太后,自己还是要敬的。
用完早膳后,永安帝带着赵皇后前往了寿康宫。
虽然寿康宫的宫女太监都瞒着永安帝,为梁姬打着掩护,但他也不傻,知道梁姬这是不在寿康宫。
昨天他可是听说了太后找魏王的事,并且还出了宫。
现在看来,昨天岂不是一夜都没回来。
永安帝默然了,凝眸看向赵皇后,低声问道:“皇后,你说魏王和太后之间会不会”
“陛下慎言。”
永安帝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皇后小声打断,然后赵皇后四下看了看,轻声说道:“陛下,虽然魏王与芦贼有所不同,但也是野心勃勃之辈,这宫中上下全都是他的人,若是让这话传到魏王的耳里,总归对陛下是不利的。”
“唉。”
闻言,永安帝叹了口气,堂堂一国天子,竟这般的窝囊,想起坊间那些对陈墨的传言,他看向旁边美丽动人的皇后,迟疑了一番后,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后不会.离开朕吧。”
“陛下怎么了?臣妾是陛下的皇后,当然不会离开陛下。”赵皇后疑惑道。
“没没事。”永安帝握紧赵皇后的手,面上做出思索之色,旋即叮嘱道:“以后若不是避无可避,皇后就不要与魏王碰面了。”
“陛下.”赵皇后一愣,旋即也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臣妾明白。”
……
当天下午,梁姬在宫外的宅子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梁慕。
梁姬看到父亲那憔悴、衰老的模样,两眼便不由泛红,泪汪汪了起来。
“太后,人已经带来了,臣先行告退。”陈墨道。
梁姬点了点头,心头也是松了口气,这人说话算话,也不枉费她昨晚服侍了一晚。
等陈墨离开后,梁慕也是一阵打量起了女儿,旋即道:“呦呦,他没为难你吧。”
梁姬摇了摇头,可不敢把昨晚的事说出,道:“我是一国皇后,他魏王还不敢将我怎样。”
“那就好。”梁慕瞧着女儿丰艳、红润的脸蛋,也知道女儿没说谎,若是受到了欺负,面色肯定不好。
“父亲呢?听说你中了他一箭,没有大碍吧?”梁姬含泪道。
“无碍,只是一身修为被他所废,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不过成王败寇,落得这一下场,我也认,只是担心连累了呦呦你还有家族。”梁慕沉声道。
“父亲放心,我已向.陛下求情,让陛下赦免了父亲和家族的罪。”梁姬只以为父亲修为被废是刚不久发生的,是陈墨信守了昨晚的承诺,她也不敢向父亲说出真相,只能搬出永安帝做借口,让他不用担心家族了。
“傻女儿,陛下可没这么大的权利。”梁慕心头一笑,他也只当是陈墨信守了自己和他的承诺,放过了梁家,不过他也没必要把这事跟女儿挑明,免得让她担心,而是对着窗外拱手道:“谢陛下。”
于是乎,父女两都以为家族安然无恙,是因为自己,是陈墨信守了承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