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时间到了(2 / 2)

当然如果和他握手的是高一七班新来的音乐老师就更好啦。

想象一下吧,校长拿着话筒对全校师生说。

“请大家向我们的路明非路同学学习,以他为榜样。”

路明非只是稍微想象都激动坏啦。

他想到时候我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呢?

楚子航那样酷酷的就很不错,不行别人肯定会觉得他这是在模仿楚子航,他路明非怎么着也是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了,总该有些属于他路明非的特色。

哎,真苦恼啊。

只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回到现实,路明非还是那个衰仔。

这回呢,天皇温和的与他说话,一帮武圣等他的意思。

路明非哪里见过这阵仗。

但很奇怪,路明非却不激动。

他心头只是荡漾着淡淡的温暖敢,满足感。

或许。

路明非想。

就算不是天皇,不是武圣,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问我的意愿。

我也会很高兴吧。

只要有人能承认我,不要无视我。

路明非想。

其实他真的很羡慕傍晚放学有家长接送的家伙啊。

一个人从学校走回家真的衰死了。

所以,只要有人能重视他,看到他,别无视他。

路明非真的会很高兴。

一无所有的人,稍微得到一点什么,都会视若珍宝。

他们会用最大的力气去抓住。

哪怕为此粉身碎骨。

路明非也是。

所以他对天皇说。

“我去。”

天皇说。

“你想好了,明非。”

“想好了。”

路明非说。

“我去。”

之后的百年,千年,当路明非睡在泥地,沿街乞讨,和小叫子打架,亦或者他参军,在尸体里装死,旁边躺着昨天还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他刚讲过夏娜的故事。

如果在这些时候让路明非回忆起曾经和武圣们彻夜长谈的夜晚,路明非搞不好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没经历过,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苦到底多苦。

没准路明非还会偷偷指着天皇他们的背骂,说你们真不是东西啊什么的。

但骂归骂,悔归悔,如果叫路明非再选一次,路明非大概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十个甲子,路明非修出第一缕劲力。

当时只以为自己天赋好的路明非,不知道为了这一缕劲力,武圣们赴死,他轮回十世。

百个甲子,路明非温养以得,第一个神异,从此非人大门向他敞开。

当时路明非见云卷云舒,心中百感交集,走到非人于他实在不易,此世路明非已度五十九个春秋,陈雯雯和仕兰中学已模糊难以辨认,按说武者三十岁后便难以蜕变,路明非不知为何却偏执的很。

或许百世轮回的他,多少牵动了数百年的回忆,非人非人,也该成了。

之后三百个甲子,路明非困于非人,外罡于他,宛若天堑。

路明非心中焦急,却不知为何交集,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外罡!外罡!外罡!

这一世,路明非拜入道山,五十年挑水劈柴,早晚功课。

这一世,路明非遁入空门,他在藏经阁读了几十年的书,六十岁圆寂。

这一世,路明非参军,非人武者任千夫长,辗转一生,征战无数,拜武侯,位极人臣,却悍然长逝。

世人不知武侯为何遗憾,武侯也不知,路明非只困顿于非人,未极外罡,到死也不合目。

武侯一生未娶亲,只收十一义子,他死时,十一义子于床前长跪不起,跟随武侯征战一生的家仆流着泪想为武侯合眼,合不上。

他们跪了三天三夜,只听得武侯幽幽长叹,无限惆怅,再抬头,武侯终是合了眼。

到来年,一个少年郎坐在武侯坟前,老的不成样子的家仆上来烧纸钱,见了他,就抱住路明非大腿痛哭不止,路明非死命抽腿愣是抽不动,连呼“大爷你干嘛,喃喃授受不亲啊!”

老仆又哭又笑,之后人们再没见过这老仆,只说是见江南道有一老人和少年同行,老人毕恭毕敬,少年吊儿郎当。

一晃,再是一百个甲子。

这一日,路明非困顿非人又十年,忽的辞别师傅,下山去了。

“你下山做什么?”

师傅说。

“成外罡啊。”

路明非说。

“山上不行么?”

师傅说。

“不行。”

路明非说。

“我的路,在山下。”

如此,又是一百个甲子。

路明非从西荒之极,走到东海之滨。

一日,到海城,三年大旱,城里士绅请人寻龙点穴,果见地龙,前后三位非人出手,一一惨死,众人请动一成名外罡,大败而归,重伤不出。

正是人心惶惶,哀鸿遍野。

路明非见了,上前揭榜,城主听只是非人,见也不见,打发一桌酒席,问及武器,路明非都说不必。

他饱饱吃一顿,点了戏子唱戏,城主管事对戏子好一番耳提面命,戏子横了心只当鬼压床,千娇百媚进了门,眼一亮,那边好俊一个少年郎,戏子身段软了软,猫儿一样贴上前,路明非推开。

“姑娘,咱只听曲,男女授受不亲啊。”

戏子撇嘴。

不曾想,水秀落下,一去终了,少年郎仍是规规矩矩,无半点逾越。

到这里,戏子莫名生出些许敬意来了。

“公子,可还有想听的曲子。”

“有是有。”

路明非伸懒腰。

“且留着,屠了龙,我再听。”

戏子听不懂路明非的话,只觉得迷迷瞪瞪,如在梦中。

等反应过来,路明非已是不在。

去哪了?

戏子想。

自是屠龙,那地龙,葬送三非人重伤一外罡的凶物!

戏子顿是六神无主。

好生生一个少年郎,莫非如此便死了。

多可惜。

戏子一会看窗外,一会听响动,慌得她,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一会站,站得心慌慌,一会坐,坐得泪汪汪。

忽的大响,好似天漏了洞。

戏子惊醒,原是她之前太心慌,以至睡了去。

怎了!怎了!怎了!

戏子团团转,找人打听,又不敢,张望窗外,也不敢,凝神静思,还不敢。

帘子哗啦啦响,琉璃珠儿碰珠而,星星往下坠。

戏子旋的转回身。

你道来人不是那少年郎更是谁!

路明非浑身染血,气度却是安详,倦倦打了个呵欠,歪坐在榻上,捏了干果,吹去皮。

“到哪了。”

路明非说。

“接着唱。”

这一页海城亮如白昼,夜空异象纷呈,孩童们开心的很,只觉比那元宵灯会更有趣。

非人入外罡,盛况竟至此。

重伤隐居的外罡看了一夜的异象,长叹一声,道一句“后生可畏”,黯然走了。

城主备了重礼,命八十余小厮挑着,十里长街铺红毯挂璎珞,在门外候了一夜。

他们也听了一夜的曲。

翌日天明,戏子推门出来,少年郎早已无影无踪,城主捶胸顿足,懊丧不已,只寻得一副少年郎所留墨宝,上书四字,“龙蛇密录”。

自此,九州再多一外罡,也多一传承,是为龙蛇密录。

可惜,自祖师以降,再无人修出青龙劲,只得腾蛇劲。

直到路明非。

当路民非在死人堆里睁开眼,看着远处走来的那两人。

他听得女孩说。

“师傅,师傅,你看,那边有人还活着。”

路明非恍恍惚惚,一时想了很多,一时又无思无想。

路明非听一个老人唤他。

“时间到了。”

千年光阴走马灯般倏忽而过。

一点灵光高高升起。

“是了。”

路明非自语。

“时间到了。”

龙族世界,高天原,黄铜茧,第一道裂缝蜿蜒而下。

一时间,天地变色。

无数道目光,从天从地从海,从过去从现在从未来,齐齐望向这一处。

八足天马嘶鸣,谁和谁冲杀。

远东隐秘之地,三长老一抚须,低声吟道。

“时间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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