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诺诺才知道,事情压根不是她想的那样。
干女儿,真的只是干女儿而已。
她们大多只是国中生。
绅士普通,或者,连普通也算不上,有的爸爸家暴,有的单亲家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家出走,聚集在车站街头。
这样的女孩在东京很多。
本来她们的命运是可以想象的。
直至遇到犬山贺。
黑色轿车停在女孩面前,后车窗降下。
“我看到了你的才能。”
犬山贺说。
“做我的干女儿吧。”
当一个巫女绘声绘色的给诺诺讲述,她和老爹初次相遇的事情。
诺诺瞪大眼睛,听得人都傻了。
等等啊,您这老爹,是不是有个外号叫白胡子。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的事,作为风俗业龙头的犬山贺,一生竟未成家。
江湖上甚至有传言,犬山家主从未和任何一个异性过夜,一个主宰风俗业的人,却过着僧侣式的寡淡生活。
没人明白犬山贺在想什么。
他收了很多干女儿。
所谓才能,是指可能连女孩自己也没发现的龙血。
他的干女儿都是混血种。
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犬山贺不遗余力的培养干女儿们。
有的是体育明星,有的在娱乐圈出道,有的专攻学术。
曾经见识过地狱的人,获得希望后,更是珍惜。
女孩们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在各自领域取得成绩,同时,她们对犬山家的认同感极高,全因为犬山贺。
有人说,只要犬山家主的干女儿们不死光,犬山家主的权势就觉不会动摇。
选拔莲生法的辅阵者,主要选拔对象就是犬山家,结果也不负众望,几乎绝大部分的巫女都是在犬山家里找到。
最开始就与她们说明了,这份工作很危险,莲生法虽得到补全,但是给辅阵者的压力还是很大,如果战况激烈,她们很可能会死。
女孩们依然来了。
无人退出。
训练时,诺诺和她们聊天,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
“这是战争啊,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没有说年轻人就更应该活下去,大家都一样的。”
诺诺叹一口气。
烦死了。
她走到窗前。
战场好平静,一头龙裔生物也没有,是死光了么,还是暂时休息。
诺诺不知道。
她希望是死光了。
莲生法还在运行,但失去主阵者的影响很大,给诺诺的时间不多。
但她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不是诺诺故意偷懒。
战场上不存在刻意偷懒,不要说如果诺诺真如此做,事后凯撒会不会亲手把他的未婚妻送上军事法庭,单是以诺诺性格,也不会如此。
合格的战士可以恐惧战场,但不会逃离战场。
天是黑的,海是红的,作业平台寂静无声。
诺诺极目远眺。
她在想办法放松自己的精神。
这很重要,莲生法全系在诺诺一人,她的状态若不好,再多的辅阵者也无济于事。
莲生法本就不是一个可以靠量变引起质变的矩阵。
她需要一个核心,绘梨衣,或者诺诺,需要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她们是钥匙。
有时候诺诺也会想,为什么自己会适合作为莲生法的主阵者。
绘梨衣有资格还说得通,毕竟她是上杉家主,是无敌的月读命。
但她呢?
她陈墨瞳只是一个连言灵也没有的水货a级啊。
诺诺也真是想不通。
话说,除了自己,蛇岐八家就找不到其他人了么?
这么想的诺诺,也不是抱怨,她现在还觉得主阵者的工作挺有趣的,而且这也是她应劲的责任。
诺诺只是单纯好奇。
毕竟,无论怎么说,莲生法都是蛇岐八家自己的技术。
他们总应该有后手吧。
退一万步讲,蛇岐八家这技术从哪来的?
追溯源头,或许就有新发现呢?
诺诺旺盛过头的好奇心实在叫人没办法。
阴阳师们给追问得头都大了。
追溯源头?怎么追啊,祖上传下来的,就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谁能说得清。
“那你们祖上是谁?”
诺诺果然问出了这种和小孩子一样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是惟一的主阵者,又是加图索继承人的未婚妻,阴阳师们肯定已经操起勾玉跟诺诺拼了。
看你这话问的,你怎么不去好奇世界从哪来的,你要往哪去啊。
到现在,诺诺每次想起,仍是觉得可惜。
她还是不知道莲生法到底是从哪里传下来的。
蛇岐八家传承有缺,很多典籍都在漫长时间里失传了。
叫诺诺想,大概是蛇岐八家最初的三贵命吧。
天照阅读和虚佐。
蛇岐八家的架构,主体是被三家,也即三贵命后裔,外面的犬山宫本这些,本质是三贵命的护从,是君臣关系里的臣。
传说中,曾经的三贵命甚至能斩杀八岐大蛇,但是到今天,同样也是三贵命,源稚生风间稚女他们很强没错,但是如果跟诺诺说他们三个能斩杀八岐大蛇,诺诺是不信的。
八岐大蛇那可是和山一样大小的怪物。
诺诺扫视战场,按着记忆,她找到凯撒所在的作业平台。
主持莲生法时,诺诺的体验很玄妙,好似灵魂出窍。
她以一个第三人旁观者的视角,位于高处,总览整片战场。
哪里需要帮助,诺诺就将力量倾斜向哪里。
有总览战场之便,诺诺自然记住凯撒位置。
有些远了。
诺诺踮起脚,跳了两下。
好吧,还是没看到。
她露出可惜的神情来。
一刻钟,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将要用完。
诺诺揉揉眼睛,拍了拍脸。
“加油!”
她给自己鼓劲。
继续干活咯。
在主阵者的位置坐下。
蚯蚓似的炼金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地上扭曲爬行。
诺诺准备重新接入莲生法。
她动作忽然顿住。
离她最近的四位巫女流下殷红的血。
或者是泪。
算了不重要。
诺诺忙伸手去擦。
在双眼之后,是口鼻和耳,均流下红色的血。
诺诺刚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
她环顾周围。
仿佛是某种传染病。
从最靠近主阵者位置的地方开始,向外蔓延。
先是七窍流血,然后面色肉眼可见的转为煞白。
变故发生的太快,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
巫女们眉头越皱越紧。
她们的痛苦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有大敌!
闪电劈开诺诺的脑海。
她却是出奇的冷静。
培训时候那帮妆化得鬼一样的阴阳师,反复叮嘱又响在诺诺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