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矮身,一把捏住光头的下巴。
“告诉我,这是什么?”
酒德麻衣摇晃着琉璃瓶。
光头几乎吓破了胆,他拼命点头,嘴唇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被捏住了,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光头疯狂的给酒德麻衣使眼色,像条狗一样哀求,他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交代了,怎么还不放手,你一直捏着他还怎么说!
“骨头真软。”
酒德麻衣呸了声。
随后她收起不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笑容在光头看来,简直如同最恶的魔鬼。
“想交代,可不行哦。”
酒德麻衣优雅的摇着食指。
“毕竟你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怎么用刑。”
她一抹绑在大腿的刀套,寒光四射。
“我听说,你们喜欢用少女的皮与骨作法器,是吧。”
“真巧。”
酒德麻衣轻轻的把刀对准他的眼眶。
光头的眼球快速震颤,眼皮也跟着眨个不停。
他想喊,想求饶,想跪下想磕头想舔这个女人的鞋。
只要能给他一条活路。
但是嘴巴被捏住了,就算有再多的话想说,也根本说不出口。
不过酒德麻衣见过的人太多太多,见过的死人也太多太多,像光头这样的,就算不开口,她也知道这人想说什么。
“求饶啊?”
酒德麻衣笑着。
“那些女孩求饶时,你听了么?”
酒德麻衣加力,利刃一寸寸压下,切开皮肤肌肉和神经纤维。
酒德麻衣手腕转了一圈。
一颗葡萄也似的珠子高高抛起。
光头如濒死的鱼般疯狂挣扎。
但全都无用。
他的哀嚎都被堵在了口中。
只发出难听的闷哼。
酒德麻衣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
“第一刀。”
许久后,她伸了个懒腰。
“完工了?”
薯片妞在耳机里问。
“嗯,完工了。”
酒德麻衣瞥了眼地上那一滩血肉。
“难怪路大少爷这么生气,他们这群渣滓,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资料不是你给的么?”
“那上面就是一些人员失踪记录,天知道那群光头都做了什么!”
“嗯,这么说来,咱们的大少爷倒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酒德麻衣若有所思。
“少爷他,是经历过类似的事么?”
“说什么呢长腿!”
“你又不是没看过路大少爷的档案,他以前什么经历,你还不知道么?”
酒德麻衣笑了笑。
“也是。”
“不过,你这么一说……”
薯片妞咀嚼的咔嚓咔嚓声也小了下来。
她大概是在思考吧。
“我总觉得路大少爷以前发生过什么,某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不说这个了。”
酒德麻衣把话题拉回来。
这会可是任务期间,关于路大少爷的问题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讨论,不急于一时。
她举起琉璃瓶,放在阳光下,眯眼去看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他们是管这个叫……佛髓吧。”
“这可不是真正的佛髓,没听光头说么,就是个假的。”
“是假的还是真的又怎么样?”
“我说啊长腿,你真的相信么?”
“嗯?”
“相信那家伙说的啊,这佛髓,能提高血统,甚至于,升华为龙。”
酒德麻衣灿烂的笑起来。
竟比这高原的暖阳更为耀眼。
“提高血统?”
“一群可怜人的梦话,听听也就算了。”
酒德麻衣收起琉璃瓶。
“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改变血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事。”
“薯片。”
“啊,怎么了。”
“没事。”
“奇怪的女人。”
听着自家搭档的嘟囔,酒德麻衣翘起嘴角。
佛髓……么?
这种罪恶的东西,可真叫人恶心。
…………
圆圆一行人即将进入九层浮屠的最后一层。
尽管这一路来他们没有遭遇任何袭击。
风平浪静就到了这里。
但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都找不到轻松的神色。
就连一向专心于剑的圆圆也紧绷着小脸,暗含煞气。
他们见过了死侍,见过了半死是,最后也见到了,混血种。
没有任何畸变性状的混血种。
看上去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混血种。
他们和她们的遭遇,丝毫不比死侍好到哪里去。
甚至有专门一层,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法器和乐器。
一面黄褐色的鼓,陈久默还不小心敲了一下,那声音让他愣住,总觉得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直到之前那名看得懂梵文的同门煞白着脸开口。
“那……那是人……”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动了动,咽了好几下唾沫,这才把最后的那个字说出口。
“皮。”
陈久默瞳孔骤缩,踉跄的往后退,看看那鼓,看看自己的手,松了握紧,握紧又松,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恨不得把自己这只手给砍了。
“深呼吸,深呼吸。”
王超按住他肩膀。
“冷静一点,深呼吸,这不是你的错,你什么也不知道,深呼吸。”
陈久默听了王超的话,屏住的呼吸这才松了,这一下子,却像时把他全身的力气也给一道松了,陈久默差点没瘫软到地上。
没有人笑话他。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换成自己,这表现指不定会比陈久默难看到哪里去。
武者们一寸一寸的环顾整层空间。
他们的脸色是这样难看。
那面鼓,那支笛,那张毯子……
都是……
“这到底是,什么啊。”
陈久默握紧了拳。
如今,他们面前就是九层浮屠的最后一层。
也是最高的一层。
武者们有种预感,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他们还记得博士的研究日志。
神秘的佛髓,以及……
千手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