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了一张床上。 腰上传来束腰的束缚感,令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宴会前母亲特意送来的白色礼服——家庭聚会本来是不需要这些礼节的,现在想来 她尝试挣扎了几下,却只感到眼前的丝绸丝毫未动,铁链碰在床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身体一僵,感觉到了右手边一个人的呼吸。 莫芮从来不愿令自己陷入猜疑的恐惧。她倾向于直接了当。 此时在那个人眼里,只看见床上束缚的少女将头微微转过来,双目被血红的丝绸遮挡着,与白嫩的皮肤形成明亮的对比。她饱满的嘴唇颤抖着,手腕被皮革磨的微微发红,身体被束腰勾勒出精致地曲线。她穿着一件纯白的礼裙,那象征纯洁的白色令人有种想要染指它的冲动。 莫芮没等到答复,却等来了食物。闻到果子香气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竟是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有所动作。他把果子拿开,然后自己咬了一口,默默嚼着,再把那个他咬出的豁口放到莫芮的嘴边,抵在她的唇上。 他递果子的举动好像带着一丝微妙的讨好。 那人眼中,她的牙印覆盖在他的,动作乖顺,令他心情愉悦。 “等等!你还没说你是谁你总不会一直把我锁在这吧!” 那人的脚步停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样想着,他终于说了一句话: 莫芮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在因为什么在克制着自己。 她知道最近父亲都在为龙岛上的恶龙发愁……听说已经有十几个新娘的尸体被送回去了…… 龙岛是不远处海上的一座火山岛。据说很多很多年以前,火山岛上的恶龙以人类为食。直到有一天,那龙学会了幻化人形,并开始掠夺人类女子为“新娘”。 本来莫里斯岛已经平静了四十多年,新娘一直没有被送回,恶龙也一直没有出现。直到莫芮十五岁时,突然有一条龙冲到了莫里斯岛上,它不仅在荒原捕猎,还抓了不少寻常人家的牲畜。万幸没有把人抓走吃掉。莫芮没有亲眼见到,但看见的人都说那是一条纯黑色、眼睛血红的怪物。 那个女孩,似乎三个月后就被送回来了。之后的四年,也没有一个女孩挺过了六个月。 假如把她送到龙岛的话的确可以解除眼下的困境。至少民众的愤怒不会那么高涨。 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消化着恐惧与不安。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渐渐出现奇异的感觉,头脑似乎有些昏沉。 “他”似乎也比上次要更紧张、防备——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才应该是紧张防备的那个人。 既然抵抗不了,她也就任其摆布——她可不会不自量力地激怒对方。 她此时只觉得心跳如鼓,甚至跳得有些异常。她有些矜持地紧绷着身体,不敢动作,却同时悄悄地感受着这怀抱的主人。 似乎一切都是她猜想的样子。 那人放下她之后就站到了一边,她听见身旁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很快,那人又靠了过来。 温暖的环境给了她一些底气,令她还能正常思考。转过身,她终于颤抖地问出了声。 那人看她发抖的身躯,第一感觉却是懵的。之前喂她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可她为什么会问“你是谁”呢?之前的人……都知道他是谁,所以才那么害怕。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莫芮忍着委屈,只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不知道,那会不会不一样? “新娘”。莫芮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她似乎都看见母亲哭的声嘶力竭,而父亲劝说着她:“送走小芮势在必行,何苦告诉她,让她白受恐惧折磨呢。况且她那么聪慧,应该能存活下来的。” 母亲呢?她虽爱她,却将维持家庭作为毕生追求。如若不牺牲她,他们一家人的境地可能都会越来越坏。 令她感到恶心的是,自己居然是被家人迷晕送来的。 被利用的感觉,被当作工具的感觉,真的有点糟糕。 莫芮仿佛被人从噩梦中叫醒,才想起自己还要面对接下来的“新婚之夜”。 “我叫莫芮,”她悲伤又释然地笑了一下,“我是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