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一名内侍带着四名禁军推开书房的门。
左间一张宽大书桌,秦毓章端坐于书桌后,正提笔写文章。而桌旁地毯上,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正在整理一箱玩具。
两人听见门响,都一齐看过来。
“秦相爷。”内侍拱手作礼。
秦毓章搁了笔,平静道:“来了。”
内侍打开携带的提盒,从中取出一壶酒、一只玉杯,将将倒满一杯酒。再端起这杯酒,送予前者,“奉陛下之命,敬您。”
秦毓章问:“陛下再没有别的话,要告诫微臣吗?”
“没有。”内侍仍然举着酒杯。桌上宣纸墨迹未干,他不敢将酒杯放上去。
更何况,陛下说了,要让秦相自愿接酒。
“老爷。”秦小裳叫了一声,“少爷还没来呢。”
刚说完,秦幼合便到了。
少年挤到书桌前,将怀里渐渐冰凉的小鼠放下,然后张开双臂,把他爹挡住,质问这些不速之客:“你们想干什么?”
内侍:“咱家来传陛下口谕,秦少爷莫少见多怪。”
“儿子,不妨事。”他爹站起来,走出书桌,从后面握住他的一只手臂,轻轻放下去。
秦幼合看着他,用力憋回眼泪,心中有许多话想说,都化作一声:“爹。”
“人间的日子爹已经过够了,现在要去过一过天上地下的日子。日后,你就只是你,逢你娘的祭辰,给她上炷香,跟她说说话。”秦毓章拿过那杯酒,微微向上,“爹没有遗言了。”
秦幼合伸手去抢,他爹却快一步,举杯一饮而尽。
“多谢秦大人体谅。”那名内侍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又对秦幼合说:“秦少爷,还请你随我们走一趟。”
“我不走。”秦幼合双眼圆睁,怒视他。
“你若不自愿,那就休怪我们动手了。”内侍说罢,身后禁军便出手抓向他肩膀。
“少爷小心!”秦小裳一跃跳将起来,一下把人拉开,欺身上去与那几名禁军交手。
他虽瘦小,身手却比他家少爷好上许多。
书房不算狭窄,但打斗起来仍然空间受限,陈设的许多瓷器摆件被啪啪砸碎。
秦毓章并不心疼,没有叫停,只是望了一眼门外,然后说:“跟他们走,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