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央的目光跟着自己的鹰转,皱眉道:“有大规模的战斗发生,它害怕。”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吹哨把它叫下来,梳了羽毛,又再次向前一送。
往前五里就是大遂滩,会在此产生战斗的双方不言而喻。
贺今行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点出几骑,往四面散开,再率营快步前行。
然而未至半途,前哨便回返来,汇报说西凉人设置了十分密集的岗线,穿不过去。
这无疑证实了大遂滩已被西凉军占领的猜测,他们只能改道,爬上岗线外最高的那座山包。
视野陡然开阔,看清草滩上的场景那一瞬间,所有的人声都戛然而止。
满目尽是披挂整齐的西凉骑兵,从近处溪流边清晰可见的甲胄,到很远处的业余山脚下一片模糊的黑灰。
“西凉人真的,入关了啊。”
他们听说了好几天,到此时才真正有了实感。
贺今行攥着缰绳,面对此刻局面亦心神巨震。他粗略估了估人头,光是眼前所能看到的人马就起码三万往上,且防御的阵型做得严密,绝非他们这点人所能碰的。
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从鸣谷关被破伊始,一步慢,步步慢。
可还在马场里的人和马怎么办?
他手搭凉棚,眺望向被西凉人层层包围的马舍,那一排排连在一起的木制建筑就像一头受伤后不能移动的巨兽。
心中焦急之际,就见马舍那两丈宽的大门被完全打开,如箭筒一般大小的人影接二连三地走出。
两三百人排列成队,左右皆有两排西凉兵持刀威吓,前头又有一个西凉兵喝令他们跪拜怒月太子。
有人跪得快,有人迟疑一会儿跟着慢慢跪下;有人死倔着不跪,被西凉兵打断了腿,摁到地上。
铸邪怒月看着那一处的动静,问道:“难道你们在宣朝,不跪高官,不跪皇室吗?既然都是跪,那跪我,又有什么不对?”
“你个蛮夷也配!”断腿的那人朝他的方向吐口水。
话音未落,一把弯刀闪过,头颅飞出去,被切断的脖颈血如泉喷。
无头尸体倒在人堆里,炸起一阵杂乱又绝望的尖叫。
铸邪怒月不疾不徐地等骚乱平息,才继续说:“你们要知道,你们所跪的人并没有来救你们,而你们不愿跪的我却在考虑让你们活下去。”
两边的西凉兵各逼近一步,明晃晃的就要戳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