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碾也要跟着去,被贺今行留下,递出一封信,“立刻快马送到净州府,可行?”
前者双手接过,重重答应:“县尊放心,属下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不必太急,以安全为先。若是到得太晚,就在净州留宿一晚,宿费回来到老汤那儿支取。”
安排好各项事宜,鱼肚白的晨光已经铺地,贺今行整理官袍,也上街去。
与此同时,城门口,两扇大门“咯吱”“咯吱”地打开。
刘班头又搬出了那张长桌,站在桌后,抓住了要把一枚铜钱放到他桌上的手。
那手的主人瞬间警惕:“刘班头,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不好意思的意思。”刘班头虎着脸,从桌下堆着的几大袋铜钱里掏出两枚,放到对方手里,“之前对不住。现在时候变了,不收你们的钱。”
他招呼身旁的衙役,“你给他好好说说,现在进去摆摊要注意什么。下一个!”
……
轮到一名背着满背篓山货的老大叔,稀奇地看着刘班头,“刘纸虎,你这是不收钱了?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收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后者“唰”地出手,递给他三枚铜板。
大叔退后一步:“你撞邪啦?”
“……你才邪门儿呢,哪儿这么多问题?”刘班头把铜钱拍到他面前,“对不住,之前是我的问题,行了吧?现在县尊不让收,赶紧地拿着之前的走。”
“我就说你怎么漏了气儿了,原来是被县尊收拾了。”大叔恍然大悟地嘻嘻笑,然后赶紧抓了钱跑路。
刘班头朝他露了个狠相,回头继续口干舌燥地对进城的乡亲说“对不住”。
出了城门洞,两边都聚集了一圈人,最里面各有一名衙役在高声说话。他们昨日跟着汤县丞学了两个时辰,说起来头头是道。
“……总之大家得注意,有什么不要了的东西,烂绳头柴渣子还有嘴巴里要吐的,可不能就地扔咯吐咯。带来的禽畜要是屙了屎尿,也不能留在原地不管,都需得扔到这几个地方的大桶里去。”
大叔挤过去,就见衙役敲了敲贴在城墙上的大幅草画,之处上面用朱笔圈了的几个位置。
人群议论纷纷,“意思是不能乱扔?”
衙役挺胸板脸:“谁乱扔,谁就在散集之后留下来扫大街!”
仍有人不解,“为啥?以前不这样的啊?”
伸脖看那草画的大叔随口说:“按照官府的指示做就行了呗,反正肯定是有什么用处,县尊还能害到咱们?”
看清之后又往外挤,“别想有的没的,咱们什么人干什么事儿,还是赶紧去占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