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成赶忙起身拖开自己的椅子。
“但只要等赵睿和杨语咸一押到,真的是真,假的也是真,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傅景书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只继续说道:“他为什么要贪那几十万两的赈灾银,你们也应该清楚。”
她行至窗前,明岄上前一下拉开厚厚的垂帘,底下伶人的唱声瞬时放大。
“时间紧迫。长公主就要到了,接着是殷侯,顾帅。他不认这回的罪,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她抓起一旁方几上的茶盏摔到楼下,“砰”的一声砸在戏台边缘的棱上,茶盏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别唱了。”
一溜戏伶下了台,只余空荡荡的戏台在天井中央。
傅景书在轮椅上伸出手,试图去接从云端飘下的雪。
一粒雪带来了千万粒雪。
还好糖稀熬得差不多了,才免了把烧红的铁炉搬到檐廊上的难题。
携香开始给穿好的糖葫芦串裹糖稀,晏尘水就守在一旁眼巴巴地等。
贺今行去厨房拿了碗,舀一勺糖稀,拿温水冲开,然后泡一把撕成条的干香栾叶,端给张厌深。
“多谢学生。”老人端着碗糖水回屋。
晏尘水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今行,我也想喝。”
贺今行正打算再去泡几碗,就听有人敲门,敲两下停一下,便改了口风:“自己去。”
敲门的是个扛着“解梦算命”幡的假半仙,硬要拉着他的手看骨相。眯着眼的半瞎子没怎么用眼睛看,倒是假模假样地在人手心画来画去。
——陆夫人携其子乔装出府,与人约定今晚在至诚寺见面,路上似有人悄悄阻拦但未成功。
贺今行脱开手回来,携香已经裹了半数的糖葫芦串,一串又一串的冰糖葫芦在铺了油纸的长案上排成一排,等风吹干。
“携香姐姐,能给我包两串吗?”他笑:“我得出门去找一个朋友。”
携香也听到了先前的敲门声,点点头,“好呀。还剩些糖稀,我给你画好糖人,等你回来吃。”
然后无声地跟了句:“万事小心。”
他点点头。
晏尘水正好端着两碗糖水过来,“去哪儿玩儿?要带上我吗?”
贺今行自然地拿走一碗,一口喝完了,咂舌:“果然对于我来说,还是太甜。”
他把碗放回晏尘水手上,“今日不行,下次。”
后者啧啧摇头:“今行越来越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