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端坐一身材高大的青年,奔行中仍姿态英挺,似如一座平地拔起的孤峰。一身玄色的宽袍大袖随风涌动,交领未扣,露出半片蜜色胸膛。他未戴冠,额前两缕长鬓与随意系在脑后的一把长发如卷云飞移。
“愣着干什么?发球!”
人未到,声先至。
裁判回过神,立即抛出小球,一不注意力气过大,小球乘风飞向远处。
顾莲子一抖缰绳,催马追球,“淳懿!你什么意思!”
“打球啊。”嬴淳懿拿过守吏双手高举多时的球杖,眨眼间奔到中场。
他随手向下拖着球杖,杖头竟不能触地。对准滚动的小球一杖划了个半圆,“簌”地将球击向红方球门。
秦幼合恰好在自家半场,立时喝马去截球。
“莲子!你发什么楞!看球!”
顾莲子咬牙等传球。
然而贺今行快他一步,放了缰绳,双手执杖,在空中就将球怼了回去。
他用了十成力气,找了最精巧的角度,皮质的充气小球如利箭一般飞射而去。
秦幼合刚放下球杖,就见球被打回来,“唰”地从他身前飞过,飞进球门洞,打在了其后的石壁上。
“嘭地一声,炸裂成几瓣。
“这……”他瞪圆了双眼。
“贺!今!行!”
顾莲子瞬间暴怒,躯体里传承自先祖的好斗血脉立刻苏醒。
他勒马冲向贺今行。
“发什么疯!”嬴淳懿一按马背,飞身而起,半道将顾莲子提溜下马。
“为什么?”顾莲子仍在暴怒中,狠狠将球杖掷于地,大吼道:“贺灵朝骗我,你也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嬴淳懿冷声道,“因输球而不忿,甚至欲动武,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人书,学了多少道理,你还有脸了?”
“我……”顾莲子听了前半句,怒气便降下来,听完后半句,气势顿弱,但仍恨声说:“我们最先认识的,你们怎么能为别人说话、为别人做事。”
“我要是为他说话,何必管你?”后者见他低头,转身招来自己的爱马。
“一筹了结,散了吧。”
小侯爷说散,众人正好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兴致。
秦幼合自觉今日还算开心,便做庄请大家去飞还楼。
晏尘水一听便眼睛一亮,马球打不打的他无所谓,有好吃的可不能错过。
谁知贺今行却婉言谢绝,他顿时有些纠结。
前者笑道:“你不是说过,飞还楼的酒席能白吃你一定要吃么?我还有别的事,你不去咱俩也不能一起回家,所以,去吧。”
晏尘水:“那晚上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