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心中积蓄的愤怒、不满、阴暗以哪怕偏激的方式发泄出来。
也许会引出伤害、滋生眼泪、带来离别。
纯粹的爱与恨都蕴藏着巨大的能量,直白的感情更能让人看清自我。
直面自己的内心,才能更靠近……生活的本质。
——最让人感到煎熬的是?
想念?怀念?哀伤?都不是。
——是羞耻心。
大街上是浓重的节日气氛和流光溢彩的繁华景象,去往车站的路上,天空中开始飘落雨夹雪,它们小心翼翼的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
巴士门在身后阖上后,清晰地感觉到强烈的温度差。狭窄的空间内,暖气和呼出的二氧化碳让气温升高,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刺鼻气味混合着香水化妆品的味道涌入杨浩的身体。每到一站就会有一次人流涌动,随着巴士慢慢地穿过市里,车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在郊外的一站下车,沿着泥泞的土路一直走,穿过一片低矮的白墙青瓦,又经过了一片空无一物被雪覆盖的稻田,最后在一栋有着高墙的巨大建筑群门口停下。
他茫然地转过头,余光捕捉到一个低着头正在下车的人。
一道血涌上太阳穴,男生站起来从人群中挤过去,一把拍在中年妇女座位的椅背上。
杨浩呆呆地仰起脸。
反而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听到这样的话,中年妇女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露出一脸的愕然和无辜,她先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男生搭在自己椅背上的小手,又看了一眼他因为气愤而挤在一起的五官,再打量了一眼他的身高,顿时松了口气。
沙哑又阴沉的声音,一旁的铁门反射的白炽灯光线刺眼,杨浩揉揉眼睛,垂下头。
失神的杨浩目光没有焦距,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原野,男人站在他边上,竖着领子低着头,返程的巴士越往城里开人越多。从窗户的反光里,杨浩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在指着自己,是一个坐着的中年妇女,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指着他身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狰狞又充满厌恶。
巴士缓慢了节奏,应该是正要进站。杨浩孤立无援,伸手抓着金属管,不知如何是好。
杨浩回过头盯着他,并努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凶恶一点,想要阻止那人继续说下去,虽然因为车上的嘈杂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从那脸色看,不会是什么好话。
新仇旧恨一起算去和他打一架骂一场吗?杨浩也做不到。
“在家吧,大概。我走的时候还在。”
也许是因为刻在生物基因中的本能,他回头望向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
“她不肯来。”
“不肯来?”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生气的意味,“她人在哪儿呢?现在。”
“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