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问出口,那刚躺到床上闭了眼的男人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甚?”听出那不耐的语气,坐在床沿边上的宋慧娟还是没有回过头,手上不停,“可贵不贵?以后用的地方多了,还得接着攒钱哩。”“哼!”听了她这话,那原本生了薄怒的男人看着背对着他的妇人静了心,“他要是个读书识字的料子,砸锅卖铁我也供他,你不要操心钱的事,我这个做老子的总亏不了他的。”他这话宋慧娟是相信的,可她还要为下头这个孩子提前准备的,等到后年的这个时间小明安也该背着小书包入学去了。很多事儿上女娃娃是比男娃娃少的,世道如此,她不是别人,瞒不过自己的心,只能用尽自己的气力为她多出一份力。小姑娘的哭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陈明守一听见声儿立即就从床上爬了下来,可跑进屋里一看,连他娘也无声落了满脸的泪。陈明守很少见他娘哭成这样,心里慌得厉害,却还是轻手轻脚走到了他娘的身边,默默伸出了小手。看着骤然放大在眼前的小手,感受着那小手的轻柔,一下一下的为她拭着面上的泪,宋慧娟的嘴角下意识的扯出笑来,一边用袖子抹去了面上的泪,一边安慰着撞见了她的孩子,“灶灰迷了眼,真是酸的很哩。”这样的说法很是蹩脚,可却又是最能随口而出的,事实上大多数当事人并不指望这样的借口能掩盖背后真实的原因,只是为了随意转过话题。